第50章:无可救药

  本来热闹非凡的山腰溶洞前,一时之间噤若寒蝉,黑衣老者的急喘声,也是清晰无比,而黑衣老者看了小梦和小贼一眼,心头震惊和恐惧之余,一抹杀气泛滥于眉间。

  至凶至恶至毒之功,可显何样之人,黑衣老者目光泛起杀意,随即站起身,艰难地不祥小梦方向。

  恰在此时,火红溶洞之中陡然传出一声怒吼,黑衣老者何其震惊,而火气铺面而至时,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暗道一声:“小丫头扔入溶洞之中的东西带有精血?”

  此惊非同小可,老者注视小梦眉间,只见一团小火焰在她眉间燃烧不已,而后火焰渐而隐没,最终只在小梦眉间留下了一抹火焰痕迹,痕迹火红,只是一眼,诡异妖魅,似活一般。

  “烙印”一词,赫然出现在了老者脑海中,而老者不敢迟疑,举掌欲劈向小梦,然,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溶洞中火光一暗,而小梦眉间火焰骤然大作,仿佛天降奇火,火焰在黑衣老者面前炸裂而起。

  “轰——”的一声,火焰通灵,当即扑向了黑衣老者,老者受伤未愈,体内尚有残毒,哪敢与恐怖火焰对峙,不敢停留半分,随手一卷之下,抱着地上的少女南宫小菲一掠而去,瞬息已在百丈开外了。

  而在此时,小梦面前站着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火人,此人双臂奇长,双目为炬,头生犄角,脚生成爪,赫赫而立。

  怪异火人待那老者离开之后,突然仰天“吼——”一声长吼,吼声带着啸意,声大百里,山林颤动,万兽皆慌,而火人吼完之后,身形再次骤变,只待形成时,赫然见其本尊,竟是那头恐怖妖兽——火魑。

  火魑化出原型,低头看了小梦一眼,随后情绪变化万千,时而怒吼,震颤山林万物,时而焦急凌乱,似有万千踌躇之意,终于,火魑绕着小贼和小梦打了几圈转转后,张开偌大火口,钳起地上的小梦,四爪猛地一拔,带着小梦飞入了火山溶洞之中。

  溶洞前的平地上,最终只剩下小贼了,确切地说,此地只剩下小贼的尸体了,不过尸体带着火气,尚未变成冰冷的尸体。

  ……

  青沙县往东数十里有一亘古大山脉,山脉名曰“天绝山脉”,天绝山脉上巍峨高山无数,望北延绵万里不止,乃是南王朝的护国大山脉。天绝山脉西侧临南王朝,而东侧临怒海,怒海延绵万里不知尽头,而怒海中强大妖兽更是无数。

  怒海之上,修真者尚不敢兀自托大而往,更别说凡人了,而在天绝山脉上,有如此一大家族,家族以炼药修真为主,乃是南王朝七大世家之一——司空家。

  司空家之人通习炼药之法,便是不得修为之人,也能习得一身医药手段,可以在人世间悬壶济世,成为一代名医。

  黑衣老者带着南宫小菲自青沙县上空飞掠而去,方向为东,出了青沙县数十里之外,沿着正东方向,便可到了天绝山脉。

  入了天绝山脉,越过数十高山沟壑,上那万级石阶,上了天绝山便可抵达了司空家。

  司空家正是小梦原来的家,奈何小梦修炼毒术,被贬黜为凡,赶出了司空家族。

  而此间,黑衣老者带着身中剧毒的南宫小菲一度往东,赫然大而张之地飞掠司空世家,那一身凌空而行的飞遁能力,当真仙人仙姿,何其飘然。

  黑衣老者刚至司空家上空,骤然遥传一声质问:“何方修界朋友到此天绝司空?”

  然,遥音飘渺,遥传千里之外,不待回音重返,黑衣老者已带着南宫小菲自云端一跌而下,倒栽于司空家门前大阵,半空之中,黑衣老者强忍毒痛之苦,运气腹中,以气唤出:“散兄,救我!”

  此言一出,司空家中一道灰影一闪而出,其速如电,须臾之间,已至黑衣老者及南宫小菲身边,双手一探,空气一动,已带着黑衣老者及南宫小菲掠向了司空家方向。

  “兵兄,你这是……”司空散将南宫小菲和南宫兵放置床上,不由震惊地询问。

  “说来话长,劳烦散兄先救南宫世家小公主。”南宫兵艰难地开口说时,胸口一塞,血气上涌,不由又是夺口吐出一口黑血。

  “她是南宫世家的小公主?兵兄莫急,愚弟必定尽力而为。”司空散说罢,便要给南宫兵喂服可解百毒的解毒药丹。

  而正在此时,围观的一个司空家后辈急而上前道:“大长老且慢,此事有端倪。”

  “什么端倪?人命关天,岂容迟疑,平日里你师傅也是如此教化你吗?”司空散急而怒吼一声。

  可是,上前的少年并未就此罢手,而是不畏威严地进言道:“大长老,此事切不可急用药,否则怕是再生异变。”

  如此三番阻挠,司空散怒气更甚,不过怒极而反,司空散陡然间醍醐灌顶,低头看了一番南宫兵吐出的污血,一时间沉吟不语,转而把丹药收起,不再怒言,只是慌忙吩咐道:“你快去把其他长老及众人叫来。”

  “谨遵师喻!”少年见司空散罢手,心知其已自急迫中回神,故而不敢再班门弄斧,在司空散的吩咐下,急忙去请司空家一众长老了。

  司空家共有四个长老,在长老之下,尚有五个尊师,尊师平日负责授业解惑,而唯有尊师也不通之处,方可劳烦至长老辈人物。

  此少年不过舞象之年,双目却是清灵,似有透破尘世之能,而其得到吩咐后,急而往各长老山头小居,将此事一一传达。

  大长老传喻,何人敢违逆,不一会儿,司空家的大厅之内,已汇聚十数人,此些人物,皆是司空家的大人物,辈分下者为各门杰出弟子,辈分低者为师尊辈,辈分高者为长老,甚至那司空家家主也闻讯而来,不敢有一丝疏忽。

  在司空家高层人物中,唯有一人未至而已,而那人不曾到此,司空家的众人却不敢去叨扰,因为在不久之前,那人已宣布了,他要闭关炼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故而,莫说大长老了,即便是司空家家主,也是万万不敢去惊扰那个人。

  一众弟子及长老都到了之后,大长老才将收集的污血分予众人,随后道:“这是南宫世家三长老所中之毒,各门弟子速去配置解药,若可配置出解药者,皆可得到重赏。”

  司空家各门弟子得言,自然不再拖沓,各自带着毒药,纷纷赶回各自住宿,开始了解毒研究工作,随后,大长老才对众司空家授业师尊及师兄弟和掌门道:“刚刚我大概试了解毒方法,任何药物都不是解药。”

  “什么?”司空家大厅内,一时之间噤若寒蝉,无一人发言,人人皱眉,苦思司空散言中之毒的特性。

  司空家乃炼药世家,平日里可解百毒千毒的解药不在少数,可是司空散竟然说无一生效,而此毒到底是何样毒物?司空家之人一边思考之际,也不禁跃跃欲试一番,可是,司空散并未遣散他们,说明他还有后话。

  司空散话音落后,司空家的家主司空龙开口问道:“那些解药都药物一点作用吗?”

  司空散听了家主问话,不敢迟疑,急忙道:“家主,有作用,可是却不是解毒作用,而是……”

  “是什么?”

  “各种解药放入毒药中,不仅没有产生解毒效果,反而是加剧了毒药烈性的效果。”司空散答道。

  “什么?”司空家众人闻言,无人不是震惊无比。

  “没错,解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司空散再次肯定地说道。

  “解药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司空家众强议论纷纷,一个个皱眉不已,一时之间,无人敢斗胆发表意见。

  “解析出里面的毒药成分了吗?”司空龙继而问道。

  “因为时间尚短,暂时还没有解析出毒药成分。”司空散答道。

  “那就不要等了,先去把毒药成分解析出来吧!”司空龙说道。

  “家主,还有一件事。”司空散说道。

  “说!”司空龙道。

  “此毒诡异,并非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却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南宫兵和南宫家小公主的生命,若我猜测无错的话,一个月内,我们无法解开此毒,他们恐怕……”司空散越说声音越没底气。

  “一个月还不够吗?司空家可有遇到一个月还解不开的毒吗?”司空龙自信霸气地说道。

  “家主说的是。”司空散说罢,带着众人离开了,随后,大厅中已空无一人,不过司空家大药房内,却汇聚了九个人,此九人都是司空家的高层,最低的辈分也是授业师尊级别。

  四大长老,五大授业师尊,汇聚一堂,只为一种毒药,此事当为司空家首例。

  各长老及授业师尊都在忙碌着解析毒药成分,毕竟,知毒方可解毒,司空家的众人不仅精通医药之术,对毒药的了解,也是非一般人可比,只是司空家之人遵守祖训,坚决不允许炼制毒药而已。

  相比之下,小梦倒也的确属于异类,因为小梦不认为炼毒是害人,恰恰相反,她觉得炼制出一种新的药物,无论是有毒还是无毒,只要具有作用性,那么它肯定就是一种好药。

  正如司空家之人也惯用一种手法,那就是以毒攻毒之术一样,小梦觉得,任何药物都是相生相克,无毒的解药,其实也是一种毒药,只不过它与人体内的各生理组织结构不产生作用而已。

  因此,小梦觉得,只要善加利用,任何药物都是解药,当然了,小梦喜好毒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相比于普通解药,小梦觉得,毒药具有毒性,拥有了比普通药物更多一层的利用价值,所以小梦热衷炼毒。

  可是如此,恰恰违背了司空家祖训,故而小梦被无情地驱赶出了司空家。

  此番,一个司空家炼毒之人给司空家众人出了一个难题,结果到底如何,只看那些苦苦解析毒药成分数日,依旧愁眉不展的司空家强者,孰胜孰败,已显而易见了。

  数日时间后,司空家众强终于罢手了。

  “师兄,这药……”司空克紧皱眉头欲言又止地问旁边的司空散,而其他人听到了司空克的话,一时之间也是停手了,因为数日时间过去了,他们发现一个头疼的问题,任何解药对此毒而言,都是激化剂,只要施加一点点的量,本来温驯的毒药,立即变成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此时,司空散也头疼了,庆幸有那个小后生提醒他,否则此时的南宫兵已经是死透的尸体了。

  小后生?司空散恍然大悟,转而道:“你们再试一试,我去找个人。”

  司空散说罢,已赶往了那个小后生的住宿之地。

  只当踏入舞象少年的炼药房,司空散不由困惑不已,因为在那少年的炼药房中,并无任何珍贵的好药,而有的仅仅是一些普通的药材而已。

  舞象少年名叫司空小迪,乃是司空龙的关门弟子,此子资质极佳,平日里寡言少语,很少与人交涉,不过,他却喜欢与一个人相处,那个人就是被司空龙等人赶出司空家的司空小梦。

  确切地说,司空小迪比较喜欢与他的堂姐相处,因为小梦正是司空小迪的堂姐,对于小梦被赶出司空家,其实司空小迪很是愧疚,因为他觉得那是因为他的原因,不过他也不能恨自己的师傅,毕竟,师傅教给了他一切东西。

  “大长老师伯,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司空散刚走入炼药房,始终埋头炼药的司空小迪突然抬起头,朝司空散行了礼后说道。

  “无药可救?为何?”司空散震惊不已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