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医者为毒为者医(上)

  县太爷将小梦邀往内厅,小梦一跃之下,已过了段娇娇,径直往内厅去了。

  小梦过去之后,段娇娇对其父亲拜个福,便要逃之夭夭了,可惜,她刚迈出一步,县太爷严厉吼道:“娇娇,你也进来。”

  “我……”

  段娇娇气愤难当,可是严厉的父亲面前,她只能暗自委屈地撇撇嘴,可怜兮兮地尾随在小梦之后进入了内厅。

  随后,县太爷才进入了内厅,临过大门时,特别嘱咐守门的官兵道:“不许任何人进入内厅。”

  “是”

  最后,县太爷才走入了内厅之中,只当进入内厅时,赫然见到小梦高坐老爷座位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可与小贼有的一拼了。

  在一侧的段娇娇则是一副庆灾乐祸地模样,静待自己的父亲进入大厅。

  段娇娇心知自己的爹爹对小梦极其友好,仿佛她才是爹爹的女儿一般,可是,段娇娇更深知一个道理,严厉的爹爹不管如何喜爱一个人,一旦超越了他的底线,即便是亲生女儿,那也是好承受他的威严怒火。

  此时,段娇娇笃定,小梦的举动,肯定会惹得县太爷勃然大怒。

  也正是如此,她才没有当即与小梦翻脸。

  只可惜,凡是总有个意料之外。

  县太爷进入大厅之后,眼看小梦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不仅不怒,方而极其慈祥地对小梦和煦一笑,那一抹春风拂人面的轻柔美感,登时把段娇娇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小梦姑娘……”

  “我知道,请坐吧!”

  “额……”此次,不仅是段娇娇惊愕,便是县太爷也有种来人家里做客的感觉。

  小梦这招反客为主,实在太出人意料了,也难怪县太爷父女两人错愕当场呢!

  短暂的惊愕后,县太爷也迅速反应过来了,当即拉过椅子,坐在了小梦身侧,同时,县太爷又看了段娇娇一眼道:“娇娇,你也过来吧!”

  “啊?”段娇娇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爹爹的意思。

  “有些事情,我想……是该告诉你了。”县太爷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让段娇娇内心深感惴惴不安,故而不敢有任何意见,段娇娇搬来椅子后,做到了父亲旁边。

  此时,县太爷才把手放在了小梦旁边的桌子上。

  此时,却是小梦发怔了。

  小梦自由失怙恃,不曾体会何谓父母子女之情,故而当她看到县太爷严肃地看段娇娇的那眼神时,一时之间,不由愣住了。

  那是一种由心而发,毫无瑕疵了感情,常人或许不知道它的珍贵之处,可是真正失去了,或者甚至不曾拥有的人,就知道这种东西的珍贵了。

  段娇娇坐好之后,县太爷又轻轻叫唤两声,小梦才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回神,当即,小梦有模有样地把手搭在了县太爷的手腕上。

  县太爷看着小梦的手势,心里十分疑惑,人家都是四指并齐,把出一脉病理,可是小梦却完全不是,相比于把脉,小梦更像是抓着县太爷的手腕。

  食指和中指紧扣左边两个极其靠近的位置,无名指和小指紧扣正副两脉,大拇指则扣在腕背部,以此极其怪异的手法,倾听感触着县太爷的脉象。

  段娇娇见小梦抓着他父亲的手腕,似乎像把脉,可又与寻常把脉有着偌大差异,当即不由怒讽道:“喂,你到底懂不懂啊?”

  此次,县太爷并未怒斥段娇娇,毕竟,小梦的手法连他也看出有些诡异,又奇能怪当即就有此疑问呢!不过,县太爷却比段娇娇清楚,毕竟,那是他的身体,而且他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告知段娇娇。

  小梦收回手后,随意地瞥了段娇娇一眼,却是什么话都不曾回她,只是自顾着皱眉沉思,段娇娇见状,气得两眼冒火,当下就要发飙了,县太爷却突然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压下了怒火。

  “嗯!歹毒啊!”终于,小梦开口了,可是她一开口,那话音却把县太爷和段娇娇吓了一跳。

  歹毒?

  何出此言?

  “那个……”县太爷刚要开口,小梦却举手示意他住口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梦信誓旦旦地说道。

  “知道知道,那你倒是说啊!”段娇娇就直接了,当即冲着小梦的脑袋就是一阵口水大喷,惹得小梦抹了一把脸,十分不满地瞪着段娇娇。

  “似病非病,似毒非毒,此乃蛊也。”小梦文绉绉地摇头晃脑道。

  “蛊?”段娇娇已被吓得呆若木鸡,愣在当场,转而把头转向父亲,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唉,果然如此,其实,在两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是如此结果了。”县太爷略有感伤地说道,“小梦姑娘,不知道你可有办法解此毒蛊?”

  “额,有是有,不过呢!”

  “不过怎样,只要你能解开爹爹的毒蛊,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段娇娇却一下子急切地说道。

  县太爷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小梦开腔。

  “这可是你说的哈!”小梦一听段娇娇开了话头,县太爷也不反对,登时就转对段娇娇说道。

  “对,我说的。”段娇娇毫不犹豫地说道。

  “嘻嘻,那我可就提出条件了。”小梦看着段娇娇时,嘻嘻一笑,随后道,“你爹身上的毒蛊,无论出多少钱,也不会有人胆敢治疗,此点不用我多说了。”

  段娇娇闻言,心感小梦太过自傲了,当即就想反驳,可是,县太爷却比段娇娇清楚,故而轻轻压了一下段娇娇的脑袋,示意她不要说话。

  段娇娇本是聪睿之人,只是她个性比较骄纵而已,故而在她父亲的提示下,她闭口不言,不曾反驳小梦的话。

  小梦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你爹身上的毒蛊,乃是一种隐性毒蛊,莫说治毒蛊了,恐怕天底下能诊出个一二来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我说对吧?”

  “你也……”段娇娇一听小梦的话,以为她是变着法子来自夸,当即就想开口讥讽小梦。

  县太爷却又按了按她的脑袋,自己开口道:“的确如小梦所言,我遍寻南王朝名医,唯有一人知道我身上中了毒而已,而且他也不知道此毒蛊为何物,故而至今也不能为我解毒。”

  此言一出,段娇娇才不敢再讥讽小梦了。

  “不满老爷说,我也没有此毒蛊的解药。”小梦却不隐瞒地说道。

  “什么?你没有解药你还在这里浪费大半天时间?”段娇娇一听小梦的话,当即就怒极而吼道,相比之下,县太爷就比较淡定了。

  “嘻嘻,此毒蛊乃世间最邪恶的毒蛊之一,正所谓是久病成医,我想老爷应该很清楚,但凡毒蛊,皆是至邪至凶之物,故而一旦进入人体,在一定的世间里,将会爆发而出,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不过,凡是都有例外,毒蛊里面也是如此,有几类极其恐怖的毒蛊,它们却不会无缘无故的爆发,而是一直蛰伏在人体之中,一直到被某种东西刺激为止,才会爆发。”小梦解释道。

  段娇娇细听之下,似乎明白了小梦的意思。

  “也就是说,爹爹体内的毒蛊,不会爆发,而是需要某种刺激?”段娇娇问道。

  “你终于问了一个稍微可以代表你有脑子的问题了。”小梦耸耸肩说道,那鄙夷神色,可把段娇娇气得脸都绿了,可是此时的她,心智正在渐渐成熟,她深知自己如果招惹得小梦不悦,那么父亲的病,可就无人可治了。

  小梦见段娇娇快要崩溃了,依然咬牙忍着把怒气压在了心底,故而不由对她投以会心一笑,可惜,此举却迎来段娇娇的白眼。

  小梦可不像段娇娇那样火爆脾气,只是随即说道:“县令老爷,你身上的毒蛊,乃是一种极其恐怖的隐性毒蛊,莫说普通人不可能见到了,就算是平常喜好研究毒物的人,此毒蛊也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毒物,故而说,你身上的毒蛊,不可能是自然染上的,而是有人故意对你下的毒。”

  “什么可能?我爹可是百姓爱戴的清官。”段娇娇深感难以置信。

  “可不可能,只有问你爹才知道,跟我嚷嚷没有用。”小梦无所谓耸肩说道,随即更是霸气地翘着二郎腿,信手一抓,把一串葡萄挂在嘴上,张口就准备吃葡萄。

  不料,段娇娇信手一夺,把小梦的葡萄夺走了,同时,段娇娇还不满地对小梦嚷嚷道:“这是给我祖宗吃的,你想当死人吗?”

  “把你后半句话去掉就好了。”小梦无所谓地说道,随后从手里取出一个葡萄,擦拭干净后,就往嘴巴里丢了。

  当即就没想到,小梦不知几时,竟然已经摘下了葡萄,而想起自己前番的话,去掉后半句?段娇娇想清楚后,气得指着小梦,恨不得上前揪住她暴打一顿才甘心。

  县太爷并不阻止小梦和段娇娇的争执,从审案公堂上,他已经基本知道小梦和小贼兄妹俩儿的秉性,故而并不怪罪小梦吃了祭祀用的葡萄,自然也不会训斥为了葡萄与小梦争执不休的女儿了。

  小梦吃过一颗葡萄之后,小心翼翼地把葡萄籽放在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