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鲁告诉我：“目目脑纵歌节，那是克钦男女青年人串姑娘，找情人的节日，以歌为媒，选择对象。调子是固定的，词是现编现唱。”

　　我问玛鲁唱的内容，她扭动身子胀红着脸道：“词我编不好，不过是我真心，‘唉！——英俊的男人啊，你怎么会知道，爬满木屋的石很哈，为什么青翠和不落？’”女人唱完了，就像一个未出阁的闺女，红着脸跑了。

　　听了女人的叙述，躺在铺上，翻来覆去地想她！

　　突然，被窝里有软绵绵、毛绒绒、麻痒痒的东西在我的皮肤上蠕动。我翻身起床，用打火机点燃松明子（松树枝），呀，满床都是毛毛虫！但见小竹竿编的竹笆壁上爬满了这黑色的“特种部队”，它们正从壁缝中拼命挤入，后续部队还在继续向上爬。我大声呼喊：“玛鲁、玛鲁！”

　　女人站在床前伤心地含泪道：“受苦了，受苦了，为我受苦了！弄成这个样子。”随手抓起毛毛虫用纸包上，朝松枝上焚烧，边焚烧边叽咕着什么，然后将纸灰撒向床上、撒向篱墙。说也奇怪，毛毛虫顿时无影无踪。

　　饭桌上，我问她：“你服侍的病人是谁，病人呢？我想见他。”

　　“不行！”她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人已瘫痪了，耳也聋了，就躺在东屋里。”

　　我来已有几天，玛鲁从未谈起过，我感到有一些蹊跷。她又回答得这么干脆，令我有些不安，里面怕是有难言之隐。我不想再问下去，怕使她难受，便努力克制自己。

　　眨眼又是半月，她为我找的卖家怎么不见踪影，这样呆下去，终非办法，便试着将她一军。我拾起一根树枝敲击着石很哈，对头顶木盆走到我近前的玛鲁说：“我回去了，唉，回去了！连石头碴儿也见不到，帕敢翡翠，世界无双，在帕敢，我大概无缘获得它！”

　　玛鲁非常惊愕，稳稳顶在头上的衣盆砰然落地。红着眼睛站在我的面前，过了一阵才说：“这里向东的丐南，向西的道芒，去北的得南，向南的多恩湖，方圆几百里的大马坎场区、小场区、后江场区、雷打场区，每个场区所辖数十个场口，哪里比我们家门槛脚下老场区的石头品质好、赌性高！二千多年的老场口了，很多内行的珠宝商人想来还入不了门呢，买石头能急的么？你要得到这天生之财，地生之宝，就耐着一点儿性子吧！”

　　她低着头，斜着眼睛望我一眼又说：“更何况，我一点人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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