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威胁

  听着这话,阮南兴那双本就污秽浑浊的眼中猛地射出一抹亮光,眼中的贪婪和他那个无赖一样的父亲一模一样。

  听着阮成发有办法要到钱,阮南兴这时候看起来倒像是个孝子模样,就像是刚才他指着自己老头鼻子骂的事儿没发生似的,腆着一张脸大大咧咧坐了过去。

  “老爹,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这还不简单?现在,我们就联系阮柔那个死丫头,告诉她,只要给咱们一百万,咱就公开声明,说网上的事情是个误会,说她是个孝顺孩子。”

  经阮成发一提点,阮南兴也想到了这里面的路子,嘿嘿笑了起来,“要是她不答应,咱就威胁她,煽风点火。”

  “不过,就要一百万是不是少了点?估计这一次之后,咱再找阮柔那个赔钱货要钱,就难了,不如一次性多要一点,现在她不是还拍着一个什么戏呢?要是真名声毁了,她这部戏也得黄,就不怕她不答应。”

  比起阮成发,阮南兴要更加贪心。

  他心中清楚,这次要是自己和老头子亲自去作证,说阮柔那个死丫头的好话,今后就算是再出来说她不好,也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今后,想要找阮柔要钱,就得要别的法子了。

  ……

  这边父子两人想到就做。

  手上一个电话立马就给阮柔打了过去。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举动,正好合了阮柔的意。

  “父亲。”

  阮柔接通了电话,不动声色的喊了一声,接着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对着阮成发问道,“网上那些事儿,是你发出去的?”

  “我说过,一旦我出了事儿,你们也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钱,你现在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阮柔还真不愧是当红的一线女星,这演技是没的说,语气中的愤怒焦急,叫阮成发也当了真。

  “柔儿啊,你也别着急,现在事情不还是有转机吗?”阮成发听着阮柔那着急的语气,心中得意洋洋,装模作样的劝说着。

  可是阮柔听着那一声“柔儿”,就心中一阵恶心,只想作呕!

  还真是假惺惺,不用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赔钱货”“小贱人”,这么多年来,倒是头一次叫起来了自己的名字。

  童年的记忆就像是降格的电影,一帧一帧在眼前回放。

  拥挤而老旧的房子里常年都是昏暗的,灯泡上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的油污和灰尘,照不亮多大的空间。

  自己穿着破了的衣服去学校,被同学指指点点,只能打个补丁继续穿。

  而阮成发呢?

  成天的游手好闲,找了个短工干不了几天,就得和人打架或者是和老板起冲突。

  白天挣的一点钱,全都晚上拿去了和人一起喝酒。

  晚上醉醺醺的回来,便在家中发着脾气,动不动就对母亲和自己又打又骂。

  母亲怀着阮南兴时,这个男人都对着母亲动过手,都见了红。

  只可惜,阮南兴是个儿子,这些年跟在阮成发的身边还真是臭味相投,父子两人都不是善茬儿。

  电话那边的声音接着传来,“阮柔啊,这事儿也好办,五百万,只要这个钱你拿出来,你老子我帮你在媒体面前说两句话,这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五百万!?”即便是阮柔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会狮子大开口,但也没想到会要这么多。

  “怎么?不愿意?”那边的阮成发听着阮柔的语气有些为难,当即就恢复了本性骂骂咧咧的嚷嚷开了,“妈的你个小贱人,我是你老子!要是没有我,都没有你!”

  “你的钱都应该是我的,只要你五百万就帮你解决这么大的麻烦,这是便宜你了!”

  “别像你那个贱人妈似的不识好歹,非得尝到了苦果才知道来求你老子我!”一边骂着,阮成发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这钱你要是不拿,就别怪你老子我不讲情面。”

  那边阮成发骂骂咧咧的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接着便大大咧咧的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地上的酒瓶子顺势倒了不少,这父子两人也没有一个动手去收拾的。

  他们似乎是笃定了,阮柔会给钱。

  另一边。

  阮柔冷笑一声,眉梢带上了几分嘲讽,手指轻巧的按停了手机上的录音键。

  啧啧啧,正愁缺少证据,这老家伙就主动送了上来。

  ……

  网上的这一场轩然大波,自然也叫沈宇琛看到了。

  他一直都关注着任何有关阮柔的信息动态。

  看着网上的那段视频,那视角分明就是在《倚剑录》的剧场现场拍摄下来的,沈宇琛自然就变了神色。

  整个屋子本就是以冷淡的黑白色调为主,没什么人气,如今这一身冷气的沈宇琛端坐在书房里,就像是一块没有任何感情的冰。

  沈宇琛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晦暗了几分,一双本应是勾人的桃花眼,却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又好似是深渊。

  苏家,还真是有本事,养出来个好女儿。

  人在剧场,又不待见阮柔的,也就只有苏晴和姚琳。

  可沈宇琛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这事情,只是凭着姚琳的脑子还做不出来。

  腾!

  男人猛地起身,座下的椅子在地面上拖拉,发出一段尖锐刺耳的滋啦声。

  忍了两年,这颗心压抑了两年。

  沈宇琛只觉得两年前自以为是做下那个决定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竟亲自将心爱之人从身边赶走。

  如今不过是同阮柔再接触了几日,沈宇琛便再也忍不住压不住躁动的心。

  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吱呀一声,沈宇琛的车就已经停在了阮柔的楼下。

  咚咚咚。

  一轻两重。

  这是沈宇琛敲门的习惯。

  阮柔原本卧在床上,微微合眼假寐,心中正细细盘算着,该怎么把这场翻身仗打得漂亮,永远得解决阮家这个后患。

  乍一听着这熟悉的敲门声,娇俏的指尖微微一顿,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轻笑一声,烟波流转,一双丹凤眼魅人得紧,其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沈宇琛,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