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你是不是怀疑我是邪教成员？”

　　张海亮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意图，于是回答：“我想说的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接触过任何邪教人员，更没有加入其中，我的家人也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张海亮很明确地表示自己和福音社毫无瓜葛，但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倒是着实令我震撼：“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会不会就是他们在陷害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海亮的这番话令我不解，于是我便要求他说清楚，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听说过真理宗吗？”

　　我当然知道真理宗是什么，是扶桑国的一个邪教组织，因其成员在扶桑国境内的地铁上释放沙林毒气，造成大量无辜平民死伤而闻名于世，不过该邪教组织很快就被扶桑国警方歼灭，教主麻原也被判处死刑。

　　张海亮忽然提及一个已经覆灭了的外国邪教组织是几个意思？对于我的不解，张海亮解释：“真理宗教主麻原发明了一套物理洗脑设备，像个金属帽子那样，可以强行控制人的思维，因此我怀疑福音社也有类似的东西。”

　　张海亮告诉我他自己的猜测，因为扶桑国邪教真理宗的教主麻原发明了一款可以物理洗脑的精神控制装置，因此可以以此洗脑更多的人从而发展信徒，那么同样作为邪教的福音社，也具备类似的装置。

　　于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福音社歹人利用这个装置控制了张海亮，使其每晚做噩梦被鬼缠身，还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害了女友于敏琪。

　　如果张海亮的这一推论是正确的，那么真正杀害于敏琪的凶手就不是他，而是那个利用洗脑装置控制他的人，张海亮自己虽然亲手杀人并分尸，但只要确认是有人在控制他，那么他在法律上的罪责就能被大幅度减轻，可问题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切只是你自己的推理吧？而且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影视作品或者游戏里才有的，现实当中......”

　　对于张海亮的这个推论，我并不完全相信，虽然这样可以解释这件案子的很多细节，但这件事情本身就有那么些许离奇，虽然比鬼魂附身的说法相对靠谱一点，但也依旧不符合常理。

　　“我也不是无缘无故这样怀疑的。”

　　对于我的质疑，张海亮表示自己已经掌握了证据：“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我除了做噩梦，还会经常性的头疼，有时候甚至会忽然晕倒，这些情况狱警是可以证明的，另外我还时不时耳鸣，感觉脑袋里有极其嘈杂的电流声，还有......”

　　为了能让我相信，张海亮不断地列举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以此作为证据，而他所给出的关键性证据，竟然是：“更为诡异的是，我发现我的后脑勺处有一道疤，我这里从来没有受过伤。”

　　张海亮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告诉我，说他最近发现自己的后脑勺处出现一道伤疤，可他的后脑勺从来没有受过伤，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这里就不应该出现疤痕。

　　“我怀疑我的大脑处被人安装了芯片，就是那种可以干扰人思维和记忆的高科技物理洗脑芯片。”

　　张海亮如是说：“因此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律师，要求保外就医进行系统性的检查。”

　　张海亮表示已和自己的辩护律师取得联系，正在递交保外就医的申请，要求对自己的头部进行鉴定，这将成为让他逃过死刑判决的唯一机会。

　　对于这件事，我的心情比较复杂，张海亮亲手杀死于敏琪并分尸，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他逃脱了死刑，那对于敏琪极其家人而言，将会是莫大的打击，可如果事情的真相真如张海亮所说的那样，那么这背后之人则更为可恨。

　　我现在要做的，就只能等了。既然张海亮要求做头部检查，那就让他去做吧，等结果出来了，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言，那我就去把真正的凶手捉起来就是了。

　　对于张海亮的案件，我想可以告一段落了，等张海亮的头部检查结果出来，就能见分晓。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管一管陈永明的案子，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起案件和张海亮的似乎是独立的两个案子，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邹琳跟着刘志强和谢云鹏去走访丰兴中学，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喂，强子吗？是我，林唯涛。”

　　我驾着车往八角县的方向行驶，并利用手机的免提功能联系刘志强，询问其走访的进展：“你们走访得怎么样了？”

　　“哦，我们现在正在吃火锅，高佬鹏请客。”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刘志强边吃东西边搭话的声音，以及嘈杂的其他人的声音，看样子他们是在大吃大喝。这帮龟孙，趁我不在就下馆子是吧？等我回去要你们好看！

　　“哥，这次走访非常顺利，等你回来详细说。”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邹琳的声音，同样有咀嚼声，看来他应该是和刘志强等人一起下馆子，于是我赶紧嘱咐他：“记得帮我打包一份，我晚饭还没吃呢。”

　　交待完邹琳让他给我带吃的之后，我挂掉了电话。既然他们现在去大吃大喝，估计是走访非常顺利，有重大发现，所以才开起了庆功宴，这样的话，我倒也替他们感到高兴，就是不晓得他们到底收获了怎样的线索。

　　等我回到八角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刘志强已经带着邹琳和谢云鹏在我和他合租的出租房里等我，他们果然给我打包了一份食物，正好我还没有吃完饭，就直接享用了。

　　“说说你们都有些啥发现。”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询问三人今天走访的收获，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下馆子，现在总算是轮到他们看着我吃了。

　　“我们扒拉了丰兴中学的一些黑历史。”

　　刘志强说完，示意邹琳向我解释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