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监护人 不做手术Ⅰ

  冬日的阳光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黏灼,男生的目光直视着女生的眼睛。

  可是,我喜欢你啊。

  从雨天开始就像是邂逅了一样,肖北谦刚好是从篮球馆打完篮球回来,他并不介意这绵绵的细雨,却在看到打着伞拧眉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困难的女生时,产生了想要与她拼伞的冲动,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然而,这一回的确就是这样了。

  后来女生多次拜托他很多事,多半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英国的原因,这一点他很奇怪,因为在女生刚来到佐胜的时候,有很多传言说她是从英国转学而来的,所以没有原因不擅长英文吧,不过,肖北谦对此并没有放在心里。

  他知道女生是有男友的,因此他没有想过要将自己对她的感觉告诉给她,因为这肯定会给她带来困扰,可是,刚才的那一耳光确实是让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小苏!”阳台的门被人重重地推开,慕晴满脸焦急地跑过来却在看到苏未和肖北谦时止住了脚步。“你们……怎么了……?”慕晴对肖北谦的了解要比其他的女生多一些,回到中国后,父母与肖家在英国的商业来往愈发的多,两家父母也十分喜欢对方的孩子,有时候,肖北谦甚至会住到慕晴家来,而慕晴和肖北谦的关系的确就像他们的父母所看到的那样好,不过,却不是他们所认为的男女之情,慕晴虽然比肖北谦要小了一岁,但她却反而像是他的姐姐,换句话来说,肖北谦十分听慕晴的话。

  慕晴早就发觉了肖北谦对苏未的不平常,注意到了此刻他右脸颊的红肿,她与肖北谦对视了一眼。“我先走了。”

  肖北谦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身离开,苏未眯起眼睛,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苏,阮会长昏迷了!”阮矽在晕倒的时候,慕晴和源介离恰好在器乐社的外间写谱子,而阮矽在一人待在练习室里练习小提琴,突然,琴声戛然而止,两人感到十分奇怪,便跑进去看,就看见阮矽在倒在地板上,小提琴的琴弦断了两根。

  源介离立即将阮矽在背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检查不出晕厥的原因,源介离让慕晴去向老师请假,并把阮矽在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是重度昏迷,可也检查不出原因。”

  慕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跳上去后,她说道。

  “小晴,你知道阮老大是谁吗?”

  “我有听宿尹主任说过,他是安倍晴明的转世,主任还让我少和他有些来往。”宿尹作为僵尸帝国的王,知道阮矽在的身份并不是件很奇怪的事,不过,当苏未听到宿尹二字时,她却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怎么了?”慕晴见苏未的脸色变了变,担心地问。

  “没事。作为安倍晴明的转世,他一定很痛苦吧。”淡淡地说着,苏未垂下了眼眸。

  慕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看到阮矽在因为心绞痛而在地上打滚隐忍的样子,内心不禁抽搐了一下。那样孤独的他,从小就知道了这个事实,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先天性心脏病,虚弱的身体,无法像正常男生一样参加体育活动,看起来柔弱的他事实上要比谁都坚强吧。

  A市的中心医院是佐胜医学系的学生们以后实习的地方,被送进来的阮矽在因为盛名在外收到了医院上下医生护士们的精心照顾,当苏未和慕晴走到阮矽在所在病房的那一层楼时,不禁对眼前几乎堵住了走廊的女护士们感到内心十分无力,可是这也是她们可以预见的,毕竟,无论是处于昏迷状态的苍白少年阮矽在,还是温柔阳光型的源介离,都是女生心目中的天使。

  “慕晴同学,苏未同学,你们来啦!”源介离被一群女护士簇拥着,朝这边挥了挥手,像源介离这样对人十分友善的男生实在无法拜托这一群如狼似虎般春心荡漾的女护士们。

  慕晴与苏未相互看了看,从护士中挤进了病房里,阮矽在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插满了东西,心电图上所显示的并不是那么地乐观。“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心脏衰竭,要赶快联系到他的亲属,可是,我们谁都联系不到他的父母。”

  “在日本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父母,听他家的管家说,他们一直在美国,就连过年都不会回来,阮矽在还有一个妹妹,是在美国出生的,十分健康,他们更喜欢这个女儿,到了中国后,阮矽在就一直一个人生活,除了每个月都有充足的生活费会打入他的卡中,他与他的父母几乎没有任何的联系。”慕晴的声音很轻,苏未可以听出她的心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说: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苏未在路上给七语发了条短信,七语虽然没有回,可苏未知道他此刻多半是去了殡仪店。源介离终于拜托了那群热情无比的女护士们,跟着主治医生走进病房的他,满脸的无奈,不断地感叹“太可怕了。”

  “你们还是不能联系到他的亲属吗?”主治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秃顶男人,看起来很猥琐的样子,慕晴偷偷地在苏未的耳边说着:

  “他姓李,是医院的副院长,脾气很不好。”见李医生的眼光朝这里瞥了过来,慕晴立即闭上了嘴。

  “不好意思,李医生,我们实在不知道矽在父母的联系方式。”

  “那手术上的签名怎么办,你们当中有谁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苏未不知道李医生所说的手术是什么,看了看慕晴,慕晴也是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源介离侧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阮矽在,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好意思,医生先生,我们不需要手术。”病房外,一个温和深沉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站在七语身边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正是殡仪店的老板,十三。

  “你是谁?”

  “我是他的监护人。”平稳的语速,十三的脸上带着一些匆忙赶过来的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