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原创】第二十章 阻拦刺杀

  倏然,她听见门外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人在门前走过。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冷色,不由厉叱出声:“什么人!”

  门口的响声在她的历叱声中稍作停顿,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只见一身玄色劲装的语冥神情肃然地站在门口,似是受伤了一样脸色苍白。

  不知怎的,看着语冥苍白的脸色,残夜的心竟是微微一痛,然而她眼中的冷芒却没有因此减少分毫。在稍作柔和的月色下,她目光清冷,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语冥,我不是说过,你我早已两清。你又何必这样晚来找我?”她清楚自己是过分决绝了些,毕竟两人之间是有一纸婚约的缘分,但是她更加清楚她和语冥只是政治的牺牲品,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既然没有结果,那么还不如,早些彻底说明白。

  然而这一次,语冥却显得格外平静。他稍作缄默,继而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蓦然开口说道:“残儿,我来找你,是为了公事。”

  “什么公事?这么急么?需要这么晚来找我?”语冥未尝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屑,然而他却只是蹙紧了眉头道:“我收到了前线的来报,绝情谷似乎并没有将魈儿作为交换条件来要挟我们退兵,这......恐怕是有些不大对。”

  “没有么?”听罢语冥的话,残夜眼中的讥诮才褪去了些,口中喃喃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禁不住反问道:“那么,你觉得呢?”

  “我也认为这事儿有些蹊跷。莫非他是想收她作杀手?”

  “不可能。他一手创办武林第一帮,不会不知道‘宁留耄耋,不余怨儿’的道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残夜摇了摇头,很快驳回了他的话。然而同时同时这个疑团在她的心中越缠越紧,任她用什么办法也解不开。她稍稍蹙眉,陷入了沉默。

  语冥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将头偏向窗外。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使人几乎无法呼吸,气氛愈发地沉闷。

  “罢了,你先回去吧。”残夜闭了闭眼,倏然定定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眸中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哀伤。她的嘴角带上了淡淡的苦笑,似的她浑身的锋锐也平和了下来:“语冥,关于魈儿的事情,你会说我太残忍么?你认为,在雪崖上的十二年,我的心已经被彻底冰冻了对么?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她的笑容开始有了明显地自嘲,那笑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去怜惜眼前的这个女子,“我只是变得更会掩盖了,十二年来,我一直照顾那个孩子,在照顾他的时候,我不能表现出丝毫苦涩、怨念。所以及至今日,我已经是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任何人都无法从我的眼里读出我的心绪。”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蓦然感到有些不对,但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待到他再次看向窗外,却蓦然发现——这窗外的月亮,竟是叠影!

  那么说,现在自己看见的一切,都是虚影?残夜......似乎也与平时不大一样。

  骤然,他的脑海里乱作一团——这个景象,似乎在脑海里有着模糊地映像。他遍寻脑海中的每一寸角落,终于是想到了曾经所见到的月光重影——

  那个时候,才只有六岁罢。那一晚的血腥屠戮,让他永远也忘不了......父亲,母亲,虽然是在皇都,可是当他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他看着自己门前堆积的尸山,竟然残酷地笑了起来。从那天起,他就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亲手杀了所有绝情谷的人,为他的家人报仇!

  而且,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光重影!他似乎还清晰地听见母亲说,冥儿,不要怕,你看这月亮还是很美呢。

  他乖乖地点头,于是,母亲走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从那天起,即使是有了驸马的荣光,他也依旧没有笑过。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是回到六岁的他,拉着母亲不让她走,至少,死也能够死在一起。

  而如今,在残儿的房中,居然也有这样一个幻境。这么说......这么说,过了今夜,残儿,会不会就像母亲一样!而且,面对绝情谷七杀的绝杀合击,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七个人一起上,那么自己,连惊恐的机会也没有!

  该怎么办?他的思绪飞快地运转着,终于还是下了狠心,道声“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了这间小屋。

  是的,他要救她!无论如何,她是他在这个世上活着最后的证明。

  “原来这么好骗。”待语冥走远,一阵淡淡的白光掠起。伫立的白衣女子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黑衣和瘫倒在床的残夜。黑衣少年笑容飞扬,长发如墨,眼中没有一丝寻常杀手所有的冷峻。只是此刻他眼中微带讥诮,才让他显得更难以接近了些。

  没有错,他就是风凌楚。带走残夜,是弑冥要他所做的第二件事。

  在那个男子回来之前,自己完全可以带走残夜。他还真是傻,仅仅是一个小幻觉,就让他彻底崩溃。仅仅是一个残夜,便需要出动七杀么?他也实在是太小看绝情谷的杀手了。

  他想要伸手去抱残夜,脸上却倏然闪过一抹冷色,伸出的手毫不留情地反向击出!蓦地,他的手隐隐一痛,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他的手竟正中一柄剑的剑锋!顷刻间,血如泉水一般肆虐涌出,渐渐将地染成绯红一片。

  他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刚想开口责骂,却在看清身后执剑少年的脸之后如触电一般跳开——“焕风!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谷主的命令!你......你竟是敢违背!”

  藏不住的愠怒在他的身侧蔓延开来,然而面对他的厉叱,那个裹在夜行衣中略显瘦小的孩子却只是缓缓地将剑尖指向地面。剑尖不时有鲜血淌下,落地的声音每一声都显得冰冷绵长。随着剑柄的转动,一道浓烈而幽冷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卧房。风凌楚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有种从未有过的哀伤拂上眼角,“果然是,和父亲生前很像呢。”

  “你的,父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