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人间最美四月天

  楚宁像风一样冲进办公室拿起包,对着刚走进办公室的王老师说:“我妈昏倒了在医院,我现在过去,你帮我请一下假吧。”王老师从没见过楚宁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楚宁一路小跑冲出校门,越是心急越是打不到车,她只好一边疾走一边等出租车。脑子里晕晕的,她拼命要挤掉脑中可怕的猜想,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什么事的。”

  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下车时司机还在埋头找零钱,楚宁已经直奔医院门诊大楼去了。正准备拿出手机打给邱启明,邱启明的电话打来了:“我们现在已经在病房了,住院部七楼西病区403,你上来吧。”

  惊魂未定的楚宁一见到病房上正半躺着输液的楚妈妈,这才脚一软跌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妈,你吓死我了。这是怎么了?”

  楚妈妈听到女儿这番话里已经略带了哭音,不由歉然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有点头痛,后来头越来越晕,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晕过去了。”

  “你头痛早上怎么不跟我说啊。”楚宁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

  “一点点头疼么我以为没什么的。今天幸亏启明了。”楚妈妈说。

  “是啊,那他人呢?”楚宁这才注意到邱启明并没有在病房。

  “他去办住院手续了。在医生那检查后,本来说是没病房的要先等着,后来正好遇到上次给你开刀的副院长,他帮我们联系到这里的一个病人正好出院。所以先住进来输液了。”楚妈妈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真是很好,到处都遇贵人了。

  “郑明?”楚宁的心里感动了一下。

  “楚宁来了。”邱启明捧了一大堆的餐巾纸一次性杯子脸盆什么的进来。

  “看你忙的,这些让楚宁去买就是了。”楚妈妈觉得很过意不去。

  “没事,办住院手续正好在楼下顺便买了。”邱启明一边把东西放进床头柜里一边说。

  “对了,我妈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听你说晕倒我真的急死了。”

  “我也吓了一跳。今天起早去乡下办案,事情还算顺利,我就去买草莓。结果敲了半天门,阿姨没开门。我透过玻璃窗看到阿姨倒在地上。就翻墙进来了,还好小院的墙不高。”

  “医生说是因为高血压引起的,今天真亏启明了。要不,还真的……”楚妈妈想到医生刚才的警告,心有余悸。

  “高血压?”楚宁暗骂自己粗心,上次楚妈妈就说过有时候会头晕,自己也说过抽空要陪她去医院检查检查的。可是拖到今天也没检查,真正该死。

  “我倒觉得还是全身检查一下比较放心。我有个初中同学在杭州的一家医院,这家伙现在已经是科室主任了,混得不错的。要不等师娘出院了,我也正好休年假陪您去看看吧。”邱启明拿起一个梨子一边削皮一边说。

  “那最好。”楚宁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你的年假能请的出来吗?”楚妈妈担心地问,公安局的事务多她最有切身体会,自己丈夫还不是经常加班加点的。

  “能,您放心。”邱启明把手里的梨子递给楚妈妈,“我都已经几年没休过假了。再说再不赶紧休掉,要是遇上什么案子就又泡汤了。”

  一会功夫,楚力强也到了医院,见老婆气色还好,也松了口气。等到听说要去杭州检查,连连说好。这个老婆跟着自己吃了大半辈子的苦,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几天后,楚妈妈出院了。邱启明的年假也顺利请到了。楚宁赶紧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一行四人准备动身去杭州。车刚开出县城,准备弯上高速的时候,楚力强接到了电话,说是省公安厅的人今天要下来巡查,只好又下车去了单位。

  邱启明对杭州的路非常熟悉,但由于堵车,到了医院还是已经快近中午了。草草吃了中饭,在邱启明同学的安排下,开始了下午的各项检查。邱启明的同学个子很高,白大褂穿身上直晃荡,跟风中的竹竿似的。他看到老同学分外亲热,又瞧瞧楚宁母女,伸出拳头捶了一下邱启明的肩膀:“你这家伙,娶了老婆也不请我喝酒。”

  “我……”邱启明有点尴尬,“不是。”

  “哦,还没结婚是吧,你真是够时尚的,晚婚啊。得加油啊,我儿子都读幼儿园了。”瘦高个已经一口认定楚宁是邱启明的女朋友了。

  没等邱启明再解释,瘦高个已经笑嘻嘻转向楚妈妈:“阿姨,您是启明的丈母娘,我一定好好上心思的。您放心,不就是有点高血压吗?年纪大的人都会有点的。检查一下肯定没什么事的。”

  楚妈妈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倒是挺有好感,至少不像一些医生那样板着脸让人望而生畏。

  各种各样的检查终于完毕了,能当场拿到的一些数据表明都是正常的。还有些检查的内容要一周后才知道结果。而且因为他们今天到的晚,因此空腹的一些项目还得明天才能做。

  按邱启明同学的指点,离医院不远处就有个条件不错的宾馆。楚宁三人于是把车停在了医院,步行过去。正是人间四月天,柔柔的柳枝,恰似团团飘动的绿色烟雾。两旁高大的梧桐树上绿色的大巴掌摇啊摇,好像在迎接楚宁他们的到来。

  楚宁走在邱启明的身边,正寻思这路上散发着的淡淡幽香是什么花的味道的时候,忽然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哎呀,是什么吹到我眼睛里了。”楚宁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去揉。

  “别动”,邱启明的手像铁钳子一样抓住了楚宁的手,“别用手揉,等会小心把眼睛感染了。”说着,他弯下腰用双手捧起楚宁的脸,轻轻地吹着她的眼睛。

  “好了。你看现在怎么样了?”邱启明吹了一阵,才放下手说。

  “好了。谢谢你。”楚宁眨眨眼睛,果然舒服了。脸却有点红。

  慢悠悠走在身后的楚妈妈,轻轻地笑了。邱启明的心思瞒不了这过来人的眼睛。

  邱启明看到楚妈妈的笑容,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因为自己以前吃过揉眼睛被感染的苦头,所以刚才看到楚宁要揉眼睛,便一时情急,不顾男女之别就给楚宁吹上了,现在想想似乎有点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