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在人来人往之中(下)

  我本无意闯进你的生活,只是在错落的时光里,有太多无奈,一个轻轻的旋身,便堕入无尽的深渊。

  ————————————————————————————摘自姜云哲语录

  下午放学,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回家,当然是为了盛装出席,大家都去礼服店里买礼服,而那些精致的礼服曾经对小可来说不屑一顾的东西,却变得遥不可及,咬了咬唇,从人群中穿过,低着头回家,虽然现在遥不可及,可是她的礼服还是蛮多的,毕竟以前她会参加各种级别的钢琴大赛,每次都会有新的礼服,所以也不用担心今晚的着装问题。

  拉开那个许久不曾打开的衣柜,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礼服,可是她却不知道穿什么好,那些衣服早已不适合她现在的风格,粉色,蓝色,橙色,鲜艳的过分,她只是轻轻触碰,便不再看它们,全部都是公主裙,现在的她,冷酷,黑暗,穿上只觉得别扭,别人看着也觉得奇怪吧。

  关上衣柜门的时候,却忽然瞥到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不该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两年前的一天,父亲去参加她的家长会,结果中途下暴雨,学校取消了家长会,她和父亲只好回家,在开门的那一刻,听到内房的躁动声,急忙闯进去,却看到了父母的卧室里母亲和那个陌生男子衣衫不整,正急急忙忙穿衣服,她觉得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静,她只是默默走开,让大人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尽管关上门,蒙在被子里,她也还是有听到隔壁争吵的声音,那样的刺耳,如撒旦在歌唱,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耳膜,一步一步将她带入地狱,她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完美的谎言中生活了14年,而现在,谎言被揭开了,却让人无力招架,原来,你所拥有的就是这样的世界,你所存在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你所埋葬的就是这样的事实。

  再见到那个陌生男子,是在她15岁的生日,母亲让她叫他叔叔,他所送的礼物,就是她现在手中捧着的,一套黑色小礼服,纯黑的面料,肩膀上有几缕黑色流苏,左膝到右脚踝的不对称裙摆也是那时的时尚款式,简单却不失大气,而且质量上乘,最特别的莫过于腰间的水银腰带,一下子增添了几分亮眼,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穿上了它,毕竟只有这套礼服最适合她,而晚会也必须要礼服。

  礼服的尺码刚刚好,穿在小可身上,无疑是锦上添花,小可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加上她冷酷的个性,更让整个人觉得像是暗夜的魔女,让人不敢靠近,只是略微在镜子里瞅了自己几眼,梳理了一下头发,不做任何装扮,就朝着学校走去。

  离晚会开始还有几分钟,同学们陆续从校门口进入,当然会有什么帅哥美女的引起一阵风云,大家都结伴而行,为了避免引来风波,小可低着头,跟在人群后低调进入,因为衣服的颜色不太显眼,加之现在暮色已降,更加隐蔽,所以她当然是顺利潜入会场。

  小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大家都爱热闹,而且都有朋友陪伴,只有小可是一个人。

  这个角落位于整个会场最边缘的地方,小可默默的坐下,端起桌上的高脚杯,里面却是果汁,淡淡的看彩色灯光下觥筹交错间人们欢笑的脸,只是这一切都不属于她,或者说是她脱离了这个世界。突然间会想到沫沫,她今天没有黏着她,估计也去找她的朋友了吧,那么可爱的女孩子,肯定会有很多朋友,只是她没想到,沫沫此刻正在努力寻找她。

  沫沫今天穿的是粉色公主裙,很俏皮的款式,她从刚进门起就开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沫沫知道,小可肯定没有人陪,而且还在孤单的在角落里,所以就朝各个角落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会场中央,正是人流涌动的地方,而墨堇也在搜索着小可的身影,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燕尾服,打了个帅气的领结,再配上一脸温柔的笑容,从一进门就被围住,好不容易打发走花痴,又来一群以前的兄弟寒暄,他也没有理由回绝,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笑闹,这不,刚刚借口说是去洗手间便偷偷溜掉,因为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小可肯定很孤单。

  “各位同学们好,现在是一年一度的新生晚会……”主席台上主持人们讲着话,人群也在这时停止了躁动,沫沫根本就没有理会晚会的内容,在人群中央,她拼命的想要挤出去,突然一阵欢呼,人群又开始欢呼,脚下一阵走动,沫沫此时正猫着腰准备从缝隙中钻出去,却冷不防的被人一推,直接跌倒在地上,而没人注意到,人群开始涌动,沫沫连站起来的空间都没有,眼看着一只脚快要踩到她身上,沫沫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忽然被人从地上拉起。

  墨堇是在不经意间看到沫沫的,他正好朝这里走,看到沫沫在人群中左顾右盼,估计也是找小可,便准备和她一起,结果却正好看到她摔倒,看到她即将被人踩到,便伸出了他有爱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双手相牵的那一刹那,如电流般的感觉划过沫沫的手心,看着眼前的美男子,不该有的悸动迅速蔓延开来。

  “谢谢,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哦,”沫沫大方的说道,让墨堇对这位邻家小妹妹的好感又多了一点。

  “不用谢,我正来找你,恰巧看到而已。”

  “找我?你有什么事吗?”沫沫不禁好奇的问。

  “我是来找你一起去找小可的,我正好看到你好像在找人的样子,而小可又没有在你身边,估计是找她吧,我也要去找洛川,正好同行,我也可以帮你找。”他到底还是掩盖了他找寻小可的真相,这么解释也倒是合理,沫沫也没有起疑心,其实洛川刚刚和他在一起,现在应该被一群兄弟拖住,而且人这么多早就看不见他了,他也只是找了个理由罢了。

  此刻小可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那里的桌子,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穿着紫色礼服,头发是和礼服同色系的诱惑紫,邪肆的笑容,蓝钻耳钉,陌小可觉得此人有些熟悉,而此刻那人正端着一杯果汁朝这里走来。

  “嗨,你好,美女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姜云哲扬起一副自以为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对着小可说道。

  小可这才想起昨日的事件,低头,不再理会他,她确实对这种花花公子没有一点好感,所以直接选择无视。

  “怎么,小可可你一个人,没有人陪吗?”他仍旧不死心,极其亲昵的叫着小可的名字。

  “与你无关,”小可真的很想请他走开,可是这个地方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别的地方人又多,她也不想过去。

  “不要这么冷淡嘛,考虑考虑我之前问你的问题,怎么样,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直接蹬鼻子上脸,不要脸的提出这种要求。

  “抱歉,我想我上次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兴趣,”她直接拒绝,起身想要离开。

  “诶,别走嘛,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他紧紧抓住小可的手,不让她离开。

  “放开,”小可脸上有一丝薄怒。

  “我偏不,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就在这里强吻你,”他整个身体朝着小可欺压而来,将她圈在他整个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语,任凭小可怎么挣扎,丝毫不能撼动他半分。

  眼看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小可将头偏离他的方向,死死咬住嘴唇,现在的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空间里,浑身上下除了头以外没有其他部位可以动弹,正慌张的不知所措,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喂,你谁啊,快放开小可,”没错,是沫沫的声音。

  “哲,放开她,”这一声,则是墨堇的声音

  “真扫兴,”姜云哲意犹未尽的看了小可一眼,再看向两人,而看到沫沫的时候,眸光中有着一丝惊讶,但是却放开了小可,却又邪邪的对着小可咬耳朵:“美女,下次再见。”

  “堇,你不会也喜欢这个大美女吧,”哲调笑的说道。

  “我们是朋友,而且,哲,你这样似乎不大好吧,”堇话里有话,直接撇开姜云哲的问题,转移话题。

  “那好吧,我先走了,堇,你最近还真是桃花泛滥啊,怎么身边全是各种风格的美女,”似乎提到姜云哲的秘密,而姜云哲说这话的时候,却看向了沫沫。

  “我们都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想多了,”堇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这样的调侃。

  “那就不是我关心的问题了,好了,我先走了,你就慢慢跟你的美女朋友约会吧,”哲转身离去,嘴角那一抹笑却意味深长。

  “谢谢,”冰冷的两个字,小可又低头不语,虽然这两个字也让她觉得别扭。

  “小可,他是谁啊,怎么找你麻烦,”沫沫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只是担心小可,也好奇小可平时那么低调也会惹事。

  “我不认识他,只听说是什么校草之一吧。”

  “他叫姜云哲,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墨堇出口解释,似乎欲言又止。

  “管他的拉,还不就是冲着小可的美貌来的,就是一登徒子,难不成好se也有理由,”沫沫不满的嘟嘟嘴。

  小可虽然低头没有说话,但是沫沫关心的话语,为她打抱不平的气愤,还有在她面临那样情况下的挺身而出,都让她感动,而且,沫沫根本没有去找她的朋友,而是来寻觅她,莫名的让她心情大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桌上摆的也有各色小吃,对于吃货沫沫来说,当然是要一扫而光,边吃零食边喝果汁,不消一会儿,就见了底,而吃了这么多的东西,沫沫也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便去了洗手间,只剩下墨堇和小可两个人,为了避免尴尬,两人也都心照不宣的看起了无聊的节目。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进行晚会最后一项——爱的华尔兹,由于大家都不熟悉,我们会随机让你们抽取你们的玩伴,现在开始。”话音刚落,大家都站起来,突然间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迅速笼罩,大家都慌忙的拿手机,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开始尖叫,黑暗中人群开始躁动,不知道谁推了陌小可一把,让她整个人跌进另一个人的怀里,然后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怕。”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其实她本来也不怕,只是这样的温柔,让她动心。

  刷的一下,灯光又全部打开,柔和的舞曲开始响起,“那么现在,男生们,不论你们身边的女孩子是谁,现在,请邀请她跳一只舞,女孩子们也不要拒绝不给男生面子哦,这也是一种缘分。”

  陌小可看到灯光下墨堇的侧脸,温柔的一塌糊涂,她听到如阳光般温暖的声音传来:“陌小可同学,我有幸可以邀请到你与我共舞一曲吗,”他伸出了他的手,翩翩的姿态像极了王子,竟有那么一刹那,她有点精神恍惚,不自觉的将手放到了他的手心。

  黑色燕尾服的王子,成功俘获黑暗魔女,而两人今天的着装,还真像情侣装,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这两人吸引过来了,灯光打到这个小小的角落,两人就跟着音乐缓缓移动脚步,羡煞旁人,有那么一瞬间,陌小可觉得,自己好像很幸福,两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直到一曲终了。

  舞会的结束,定格了四个人所有的关系,可是却也成就了所有的纠葛,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