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成昊天惊呼出声，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旁侍候的小德子闻言也是大大失态，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余婷，一副见鬼的样子。

　　这也难怪俩人如此，只是余婷的这个论断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一些。

　　依着她的说法，这投毒的人是宫外人。外宫之人能投毒去谋害住在内宫深居简出的余婷，可见宫禁已经糜烂至斯，皇宫大内的九五之尊与一众后妃们岂不也随时存在这生命威胁？

　　“你有何证据！”成昊天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声音阴冷毫无感情，脸色铁青一片。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找到凶手！”余婷也不怕他，大大咧咧的说道。

　　成昊天浓眉一掀，这回却没有出言呵斥，略略一沉思，沉声吩咐道：“去唤吕元泽、章一前来见朕！”

　　小德子恭敬应了一声，快步下去传话，只是一边走，那冷汗瞬间就沁了出来，还没有出阁门，额上的冷汗已经汇成了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锦衣亲军统领吕元泽、内务府太监章一……这俩人同时出现只在十八年前稽查乱党时候有过一次，也仅仅是那一次，满朝文武被拿下问罪者多达三成，有些部门甚至自上而下拿了个干净，也就是那一次宫内外的合作，朝野上下才知道锦衣亲军与内务府的真正厉害之处。

　　如今……小德子不敢去想，强打起精神出去吩咐传人。

　　最先赶到的是内务府太监章一，所谓太监其实是一种内宫的官职，并非如后世影视剧中所演绎的那样，是个阉割的都能叫做太监。皇宫大内，阉人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而能够称做太监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章一正是宦官中最有权势的数人之一，执掌内务府，说白了，就是皇宫这个大家庭的大管家的身份。

　　“老奴见过陛下！”章一颤巍巍的跪倒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至极。

　　“起来吧，你个老货！和朕玩什么虚头八脑的客气劲儿？这多年，你却是日渐显老了，起来回话吧！”成昊天见到章一，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温言笑叱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皇上对这个老太监却是如此，让余婷不禁有些诧异，其实这倒不奇怪，当初成昊天作为一个落魄皇子的时候，章一就随侍在身边。说来，章一其实并非阉人，当初只是成昊天母亲府上的小厮，自小看着成昊天母亲长大的，后来成昊天母亲入了宫，他自己也就自愿净了身随着入宫继续伺候着。

　　当年成昊天的母亲故去，满内宫的人给这俩弟兄白眼看的时候，多亏了章一里里外外的维持着，要说成昊天能登基称帝，得掌大宝，这章一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所以，成昊天一登基，章一也就苦尽甘来、水涨船高了，内务府大总管、大太监，那可是实打实的权要。

　　“谢陛下！”章一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得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轻轻咳嗽了俩声道：“老奴倒有十几日没有见着陛下天颜，陛下神采依旧，当真是我南陵之福啊！”

　　“呵呵！”成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着边挥了挥手：“整日里听着马屁如潮，你这老货也给朕来这一手？也不嫌腻歪的慌？罢了，朕今日叫你来，可不是听你说些好听的！且等等，朕有事吩咐与你！”

　　一听这话，章一知趣的道了声不敢，低眉顺眼的一边躬身站着，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一眼别人。

　　余婷一直好奇的观察着这个传说中比御马监、司礼监大太监权势更为显赫的老太监，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这整个儿一个乡下老头，还是七老八十身子埋了半截土的老头子。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啊！余婷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时间不长，一身锦衣，腰悬佩刀的亲军统领吕元泽也大步而进：“陛下万岁！吕元泽奉诏觐见！”

　　毕竟是赳赳武夫，吕元泽的话就少得多了，昂藏七尺大汉，一进来便抱拳施礼，洪声报道。

　　“吕卿家免礼！”成昊天脸色一整，虚抬了抬手道：“今日朕有一事，要二位卿家说说看法！”

　　说着便将这起投毒案简要的说了一遍，末了，成昊天脸色一沉：“二位有何看法？”

　　底下听着的俩人一脸惊骇之色，怎么也没有想到内宫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俩人都是老油子了，又怎会不知皇上如此重视这件事的目的。

　　“陛下！臣（老奴）有罪！”俩人来不及多想，双双跪倒在地，齐声请罪。

　　这倒不怪他俩人小题大做，内宫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更何况还是这种危及安全的事情，说个不好听的，今儿个这事要是发生在后宫或者直接是皇帝的身上，他俩此刻就不是跪在这里了，恐怕早就进来诏狱了！

　　谁叫他俩一个是负责大内安全的亲军侍卫统领，一个是大内的大管家呢。

　　“你倆人有没有罪，朕此刻也不深究，贼人入宫投毒，罪自然要与你俩算算，此时，朕只想知道，凶手是谁！”成昊天冷下脸来，硬梆梆的说道：“今日朕要你二人来，给你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找出凶手，戴功立罪，朕既往不咎，若是找不出，你二人就直接回府安排后事吧！”

　　俩人闻言身子一颤，彼此似乎都听到了对方狂躁的心跳声：“臣（老奴）立刻彻查！”

　　成昊天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踱了几步，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需你等如何去做，你二人暂归余姑娘节制吧！”

　　说完，看着俩人疑惑的眼神，成昊天嘴角一挑，似笑非笑接道：“这是朕的女官，也是受害者，如今朕准了她所请，此案就由她来查，你二人可明白了？”

　　尽管俩人依旧心中疑惑，此时却还是连忙应了下来：“臣（老奴）尊谕！”

　　成昊天满意的点点头，回头深深的看了余婷一眼，眼角一丝抹不开的笑意越发明显：“就这样吧！小德子，起驾！”

　　一甩衣袖，大步而去，留下依旧惊疑不定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