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慢!”这是灵轩坐在“飞奔”的马上唯一的想法。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己骑战马骑惯了,突然换一匹努马,能习惯就怪了。此刻,自己唯一希望的就是————
这马能在有生之年把我载到凤翔。
过了一会,她才发现:着急只是自己的初级情绪表现。官道的远方有一棵又粗又高的树,可是,自己的马明明是一直在跑,可是那棵树依旧在远方,丝毫没有近的感觉。
于是,着急就变成了焦急。
自己终于来到了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树旁。“呼!这时间真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感慨到。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耕地,怎么走,都像是呆在原地,没往前进一寸。
然后,焦急就变成了焦躁不安。
她恨不得下来自己跑。
终于挨到了拂晓,远方朦朦胧胧地出现了几户人家。
官道,真的是太费时费力了!!!
匆匆忙忙地饮过了马,备了些干粮,她又匆忙地上路了。
早一天到凤翔,说不定就能早一天查明父母的死因。
天已经蒙蒙亮了,估计应该是卯时了。
……
京城依旧热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骑快马载着一位黑衣男子,穿过人群,朝西门跑去。出了城门,直往西北。马蹄“踏踏”地踏在平坦地大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
时间已是午时。
灵轩望着京城的方向,她不敢想象,也不能想像,那几位与父亲同生死共患难的叔叔们,是怎样被推上断头台,一个一个被枭首示众的。
她强迫自己转回头,拦住路边的一位老伯,问:“老爷爷,从这到凤翔有没有小路可以走?”
那个老伯带着一顶斗笠,驼背驼得厉害,听到有人向他问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道:“小伙子,你一个人去凤翔,还是走官道吧,最近这一带不太太平啊!”
“老爷爷,”灵轩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急切而诚恳地说:“我家里有急事,真的很着急!”
“唉!年轻人呐!”老人转过身,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说:“从树林穿过去有条小路,从那骑马到凤翔,应该能省三到四天的时间。那条道以前还不时地有人走,最近……”话音未落,灵轩已上马飞驰而去。
“多谢了!”灵轩在马上回头喊了一声。
穿过树林,便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路,两侧全是灌木,偶尔有几棵树,再往里走,两侧就都是山丘了。
……
野外的夜色像是滴进天空的一滴浓墨,只是白驹过隙间,天,就全黑了。真的是全黑了,除了清冷的月光和几颗不是很亮的星星,真的是看不见一点光。不像京城里,晚上还有灯火通明的夜市。
好景不长(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好景),连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人类怕黑的天性油然而生,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就是像李灵轩这样的将门虎女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怪不得上古时期的人类要发明火。
她拍了下马背,大喊一声“驾!”希望能早点走出这片山林。
马儿发出一声“咴嘶嘶”的长鸣,加快了脚步。
月亮姐姐再次出现,而且,已经升的很高了。
风轻轻吹动了她的中分刘海,两旁的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响声。
她不得不再拿鞭子抽了下马背,令其加速前进。现在这羊肠小路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周围又都是清一色的杨树,不管怎么走都感觉依旧在原地打转。
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她收起马鞭,放松了坐姿,最后,几乎是伏在了马背上。
一会儿,就歇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昏昏沉沉中,天地似乎混为了一体,哪里都是模模糊糊的黑色,空间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着,就连自己,好像也在旋转,旋转……
“沙、沙、沙。”
李灵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估计是风吹树叶吧。”她想。
“哎!……像……个……”树林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好……真……”
“今晚……买卖……”
“呼!”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还有多远啊?”
“不远了,你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哦谢谢……什么人?!”灵轩“腾”地坐直了身子——面前赫然闪出两个蒙脸黑衣人,身后好像还有人。各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家伙。
糟了!他们不……不会是杀害我全家的那群黑衣人吧!
灵轩攥紧了拳头,让全身上下每一分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遇到我,算你们倒霉!现在,我要为父报仇!!!
为首的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缝若敢说个不,爷是管杀不管埋!小子!遇上我们哥四个,算你倒霉!”
原来是山匪!灵轩稍稍松了口气,跳下马,双手抱在胸前,撇了撇嘴,压着嗓子,让声音慢慢从喉底发出,道:“有本事,就过来拿呀!”
几个山匪互相交换了眼色,右边那个个子不高的,亮出了手里的家伙——一个个比剑稍短比匕首稍长那么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他直奔马上的包裹,伸右手——眼看就要够到了,可是,怎么伸不了了——
矮个子山匪的右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灵轩死死的攥住,他刚想伸出拿着刀的左手,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手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啊~”惨叫声还没结束,他手里的家伙就被灵轩抢去,周围几个人刚想上前帮忙,一到银光直扑矮个子山匪的胸口~~~
算了,他们就是抢劫官道也罪不至死,何必呢?自己事多,可不想摊上杀人官司!
银光在刹那间停在了他的胸口前,还没等几个山匪反应过来,灵轩已经出现在马背上,她狠狠地拍了下马背,大喝一声“驾!”便冲开山匪,消失在夜色之中,还顺便带走了那把不伦不类的家伙。
天上已经升起了启明星,一个黑衣人在马背上愤愤地嘟囔着:“要不是我爹非要我打听沿途风土人情,老子现在早就到密鸾宫了!”说罢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鞭响。
又是那条官道和小道的岔路口,黑衣人想都没想,直奔小道而去。
……
“此山是我开,此树……”话音未落,只见一到银光扫过四周,所过之处,几具身首异处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敢做山匪,还敢抢劫老子,真是活腻了!”他横起那把不占血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只血色的蜘蛛一动不动地趴在匕首上。然后,又是一声鞭响。
没过多久,黑衣人圈马回来。忙活了一会儿,在路边挖了个不浅的坑,把几具尸体扔进坑里,填平地面,又清走了沾血的土,换了些新土铺在地面上。
“哼!还得麻烦老子把你们埋了!也罢!既然是路就总要有人走。老子可不想吃人命官司!”黑衣人抬头看了看天,天已大亮。
又是一个官道和小道的岔路口,灵轩想都没想,调转马头,直奔官道——她可不想再遇上山匪!
……
黑衣人也来到了这里,他看了看两条路,直奔小路而去。
风土人情?我懒,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