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凌旋试图灌药

  陌凌旋听说了陌凌颜死而复生,不信邪地带了七八个小厮和几个侍女过来,可谓是前呼后拥。到了近旁,陌灵瞧见她容貌秀丽,但鼻有驼峰,眼角上扬而呈尖利之势,显得有些凶厉。

  “三妹妹,我听说你生病了,特地来看看你。”

  “来看我?怕不是来看我死没死,打算收尸吧?!”

  陌凌旋心下一惊,平素里陌灵颜怯懦胆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对她更是唯唯诺诺,这会儿却是跟变了个人似的,面对她竟是直接翻脸质问。很异样的感觉,今天的陌凌颜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陌凌旋有一丝不安,不过这不安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三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自是关照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今早的那碗羹汤味道还不错吧,我特意吩咐膳房的人仔细熬着的,妹妹平日里怕是吃不上这等精细吃食,这才闹了肚子,现在好些了么?”陌凌旋微笑地回应陌凌颜,还当她是个软柿子,就如以往那般言语带刺地对她羞辱,自己刚刚研制出了新的丹药,听她居然没死成,正好拿她试药。

  陌凌旋没想到陌凌颜在她的毒药下还能安然无事,她也不知道其实真的陌凌颜已经翘了辫子,现在陌凌颜的小身板里住着的,是上代家主陌灵。年纪轻轻登上家主之位,并且是第一任女家主,什么阵仗没见识过,陌灵是没有手段的人么?

  陌灵眼神一凝,传递出不符合她年龄的危险气息,又瞬间收敛起来,换上淡淡的微笑,“姐姐既然待我不薄,那我是该牢记在心,日后好好‘报答’姐姐才是。”陌灵下巴微挑,听到陌凌旋说的羹汤,陌凌颜临死前的记忆闪现出来,突兀地生出绞腹之感,片刻之间就让她的额头淌出薄薄的汗来。

  陌灵强行压住不适,言语上却毫不示弱,意思便是绝不会放过陌凌旋!只是现在她有些无奈的是这具身体太过孱弱,对疼痛的记忆让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前世陌灵在药学上颇具天赋,也会以身试药,但如此剧烈的疼痛她还是第一次遭遇。

  陌凌旋一直观察着陌灵,也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向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侍女捧着托盘上前,托盘里盛着一碗褐色的汤药,此时正冒着热气。

  “凌颜妹妹有心了,不过本来我身为长姐,尊卑有别,你见了我该向我行礼才是,念在今日你生了病,这礼数就免了罢。”陌凌旋假作关切道,其实又是在羞辱,影射陌凌颜的身份低微。

  陌灵目光锁定了陌凌旋,并不作任何言语,只是眼神透出倨傲和不屑来,极是冰冷,仿若利剑即将出鞘的锐利锋芒,无情而危险。瘦小的身材立得笔直,竟是有种坚毅之感,比之寻常男子更胜一筹,假以时日,她的成长速度定会让人望尘莫及。

  “呵呵。”陌凌旋被陌灵瞧得很不自在,干笑了一声,“我听闻三妹妹生了病,想你素来体弱,特地熬了补药送过来,快趁热喝了吧。”

  说完陌凌旋招了侍女,要去喂陌灵。那侍女拿了药碗走到陌灵近前,被陌灵的眼神一激灵,惧怕非常,手不住地颤抖。原先就是她把那碗有毒的羹汤端了过来,还亲眼所见陌凌颜疼得满地打滚最后抽搐着断了气的,眼下被回魂的陌灵冷冷地盯着,低下头再不敢动作。

  “三、三小姐,请、请你把汤药、喝了、吧。”侍女被吓得哆嗦,一句不长的话楞是说得磕磕碰碰,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侍女心下已经是肠子都悔青了,刚入府不久怎么也学着人欺负三小姐,这陌凌颜就是个煞星啊!

  陌灵端了汤药在手,用勺子舀起一汤匙,看了一眼又倒了回了碗里,细细的水柱子呈半透明的琥珀色,煞是好看,只可惜却是有毒的。这小小一碗汤药里,加了数十种药材,都是至寒的药物,一旦喝下就会浑身发冷无力,对女子更是伤身甚至不孕。

  就知道这陌凌旋不安好心,陌灵思忖间再看向陌凌旋的眼神已带不善,面上还是波澜不惊道,“妹妹虚不甚补,喝了这汤药也是浪费,药材珍贵,姐姐留着自己喝吧。”

  “哼!你就是这么忤逆长姐的么?!”陌凌旋脸色有些扭曲,显然是动了怒气,平时欺负惯了陌凌颜,什么时候被她顶过嘴,当下便要强灌陌灵汤药。

  “你,还有你,把汤药给她喂下去!”陌凌旋咬牙切齿地说着,指使了旁的侍女上去帮忙给陌灵灌药,动作有些大,头上簪子的流苏晃动着,再不是那副端庄模样。

  三四个侍女一齐上前,“三小姐,对不住了!”,但刚近陌灵身前,包括先前捧药的侍女,就都齐齐倒地。

  只见那几个侍女倒地不起,疯狂地挠起痒来,“痒!痒!痒!”,但那痒意仿佛深入骨髓般,怎么挠都止不住,一转眼的功夫,层叠穿起来的衣裙已被解开,只剩了单薄的中衣,皮肤先是淡淡的粉红,又变成了好像淤青似的紫红色。

  “你做了什么?”眼前景象变换得太快,那几个侍女现在已是衣裙俱褪,连连哀叫,身上的皮肤大部分已经被指甲挠破,流出鲜血,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血肉淋漓,陌凌旋自是看出了那几个侍女是中了毒。

  “没做什么呀!”陌灵小小的左手上还端着那碗毒汤药,轻轻笑了笑,皮肤有些黑,牙齿很白,看起来人畜无害。

  “哼!雕虫小技!”陌凌旋从袖中取出一小包药粉,对着陌灵所在方向吹了出去。

  但在陌凌旋拆开药包的时候,陌灵从淡淡的味道中就已经判断出了药物的成分,自己身上藏起来的药不够配能完全抵御的解药,不过应付这一时也够了。陌灵右手面对自己周围漫天的毒药粉末毫不在意,右手伸入袖中快速揉了一粒丹药,吞入口中。

  “你,怎么没事?”

  “对啊,我没事,很意外吧?”

  接着陌灵欺身上前,陌凌旋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全身乏力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陌灵用汤匙舀着汤药,往嘴边吹了吹,然后露出怜悯的眼神看向陌凌旋。

  “你、你要干嘛?”陌凌旋瞬间吓得六神无主,“别过来,别过来,啊!你别……”

  陌灵蹲在陌凌旋面前,不等她说完,“谁叫你想置我于死地呢?”,伸出手便捏住陌凌旋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把整碗汤药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