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里，忙忙碌碌中又带着一些井然有序，渝生在和别的同学说话。
“同学。”王源叫了声。
渝生转过头，望了望四周，指着自己，“你叫我？”
“是啊。”
渝生跟旁边同学说了两句，然后走到王源面前，“有事吗？”
“好像没什么事，不能叫你？”王源玩笑着。
渝生看了王源一会，失笑，“也不是，我们认识吗？”
“不算，我在南开见过你，我的英语老师也提过你，我是南开的学生。”
“你知道我是谁？”
“顾渝生。刚才开场的时候你做过自我介绍。”
“所以？”
“恭喜你，在市举办的英语竞赛获得一等奖。”
“谢谢。”
只是为了这件事？
“渝生。”沅安跑到渝生旁边，“节目快完了，你还不准备？”
“这样啊……”渝生看了看舞台那边，然后转过头，“抱歉啊，我有事要忙，就……”
“没关系。”王源摆摆手，“我能理解，你去忙吧。”
点点头，渝生离开了。
沅安朝王源点点头，离开。
文艺汇演结束，八中又恢复到了往前的样子。
慢慢接近深秋了，校道上的叶子掉落得越加厉害。
沅安家里有事，向老师请了假回去，渝生去了趟图书馆。
熟门熟路地走到历史文学的书架，渝生拿出其中的一本书，捧在手上仔细地翻阅着。
此时苏晗正被王俊凯硬生生地带到图书馆，百般无聊地看着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没有一点兴趣。
也是不明白，这么不爱看书的人怎么就进了高三文科优班呢？
苏晗不经意一瞥，看到了渝生。
王俊凯找好了书，然后找到苏晗，示意可以离开了。
苏晗扯了扯王俊凯，指了指渝生那边。
顺着方向看过去，对面书架，渝生正在翻阅着《诗经》。
愣了神，心中莫名高兴。
渝生拿着书准备去登记，苏晗一下子跑了出来，带着遗憾的表情看着渝生手中的书，“啊……找了好久的书就这么被你借走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其实，那边还有，不止一本。”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王俊凯总算是看不下去了，把苏晗拉到身后，“不好意思，刚才唐突了，见谅。”
渝生看了看王俊凯身后苏晗，然后轻轻对王俊凯点了头，“没关系。”
于是绕过他们离开。
走了几步，突然回来，“图书馆不能说话的，以后注意点。”
王俊凯看着前面的背影，一时语塞。
被指责了啊……
王俊凯看着罪魁祸首苏晗，正在用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在书架上找书。
突然有种绝交的冲动。
已经是冬季了，内陆地区的重庆冬天不用说都是冷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叫做生无可恋。
奶奶总是操心渝生穿衣服少，直到渝生裹了一件长羽绒服在身上才放了心。
千呼万唤，期末考来了，用冰冷的手握着笔在答题卡上写着，心里一边想着很快就能回家了。
只是可怜了高三的留校补课。
八中放假也不是规定所有学生都必须回家，除了高三的一定要留校之外，高一高二级的也可以留下来自习。
尽管学业紧张，一个学期也没见家里人几次，总归是有挺多学生回了家的。
沅安也是，回家住了两天，就被父母带去探访亲戚了，奔波劳碌，跟渝生诉苦的时候好不委屈。
渝生留在了学校，学生没有往常那么多，她一个人做什么都方便的多。
“沅小安，你要是不回家就没这档子事了。”渝生笑着说。
打心底里，她又是羡慕沅安的，至少还能跟着父母去拜访亲戚，再累也总归是在父母身边的。
抱怨了好一会，沅安又被父母叫去另一个亲戚家了，只好挂了电话。
这天阳光明媚，八中高三的学生都在按正常时间上课，渝生带着练习去了学校人工湖边的亭子。
所谓高分，也就是把别人用来娱乐的时间做了作业。
王俊凯背着书包，从课室走出。
下一节是活动课，学生自由掌握。
走到往常去过的亭子里，本以为是像往常一般空荡荡的，却看到了那个女孩在那伏笔从书。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古人的诗，原来如此美好。
走过去站在女孩对面，“同学，这里能坐吗？”
渝生抬起头，看清来人，然后站起身来把自己的书籍收了一半进书包，“可以。”
“谢谢。”王俊凯把书包放到旁边的石板凳上，拿出练习题。
篮球场上有不少学生在打篮球，声音此起彼伏，亭子周围却一片安静。
渝生放在口袋的手机震动，拿出来看了看，是奶奶的电话。
看了看对面的王俊凯，似乎没收到干扰，依然认真，渝生走出亭子听电话，“怎么了奶奶？”
“你什么时候回来？放了假还那么累做什么？”老人关怀的声音在渝生耳边萦绕。
渝生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奶奶，我不累。”
王俊凯抬头看向渝生那边，只是一个侧脸还有很浅的笑容，却看得他怦然心动。
“你今天回来好了，都快过年了，你回来先休息几天，到时候跟奶奶回乡下过年。”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能替渝生想好。
渝生心暖暖的，“也可以，那我今天下午回去。”
“吃饭了没有？”
“食堂哪有这么快开放啊。”
“吃得好点，学习累，吃不好就瘦了。”
“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你今晚想吃什么？”
“这个啊……”渝生故意拖长了音，“奶奶你做的我都爱吃。”
“也行吧，做点你平时爱吃的，回来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快过年了，车多。”老人又在絮叨。
渝生脸上笑容灿烂，“好了好了知道了。”
被记挂着，无论是什么方式，都是幸福的。
老人絮叨了好一会，渝生也很耐心地听着，直到挂了电话。
渝生听电话的地方离得不远，王俊凯依稀听到了对话。
从她口中发出的“奶奶”，带着点撒娇的感觉，糯糯的。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渝生发自内心高兴的样子。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回到亭子里收好了书本，“同学，我先走了。”
王俊凯愣了愣。
跟自己说话？
抬起头，看到渝生正在看着他。
啊……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
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最后还是微微颔首，“嗯。”
渝生点点头，然后背起书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