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不在乎很多事 但我在乎他

  安然的电话在秋北山走后没多久就打了过来,她接着电话,头脑中便闪过许多的过往。安然告诉她秋北山爱了她二十年时的控诉,安然醉酒,拉着她一声一声的说她喜欢秋北山时

  思绪忽的就飘荡到了前世,她同安然认识的过往,彼时,安然和她之间,还没有秋北山的影子,那时秋北山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安然是单亲家庭,家里也并不富裕,独自抚养安然长大的母亲,在安然本该上高中的年纪病倒,安然休学了一年,照顾病重的母亲。再回来时,同苏木分到了一班。

  同是高一新生,同是高个子行列中,他们巧合,却又理所当然的被分在了一张桌子上。

  母亲生病,单亲家庭的成长环境下并没有让安然变得孤僻内向,反而开朗爱笑。同苏木那样的人来说,是不一样世界的两种人。

  很多情况下,苏木的性子和秋北山相似。

  那双从没装过任何人的眼睛,很像。苏木本人就是这样,不在意一切与她无关的人和事,对这世界,对很多东西,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趣。

  活到这么大,从不主动与人交流,也从不主动去争取什么东西。

  反过来看安然,却像是活在阳光下的向日葵一般耀眼夺目。

  就这样两个人,阴差阳错下阕成为了朋友,关系略好的朋友。好到什么地步,好到安然同她断绝关系时她的心会痛。

  “苏木,出来坐坐吧。”电话那边的安然,语气很平静,带着疏离。

  她记得的,记得这一天,安然她决定和秋北山离婚第二天打电话来,在她面前喝得酩酊大醉。嚷着说她喜欢秋北山三年了。

  她当时眼睛里只有震惊,安然高中只读了一年,因为病重的母亲骤然去世,她为了生活,踏进了社会。

  那时她也不知道,秋北山帮了安然,让她呆在身边做事。

  只是在安然说出她要同她断交时,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被抛弃之感。也是那时她开始对秋北山感到厌恶,觉得是因为他才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电话那边说完这句话也不等苏木回答就挂断了,苏木还坐在餐桌上,手上还有没喝完的牛奶,轻放下杯子,她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叫来了向管家。

  “管家,我今日不回来了,你不必准备晚饭。”吩咐完变拿起手机踏出了梨园,她和秋北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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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一家慢摇吧里找到的安然,一身职业装透露着女强人的气息,精致的妆容,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她前世是在她面前来到2017年,所以于她来说只是睡了一晚有见到了她。

  但,仍然感觉到许久未见的陌生,同秋北山结婚后,哪怕安然就在秋北山身边做事,她们之前也很难见面。她面前摆着许多的酒瓶,人也恍恍惚惚的坐在吧台前,她走到她身边坐下。

  “安然,好久不见。”她不动声色的拿过了她的酒。

  她眯了眯眼,看清楚面前的苏木后,傻傻的笑了几声:“你来了,陪我喝几杯。”

  “你别喝了,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表白被拒绝了呗。”

  她的语气里透着很多东西,嘲讽,不甘与落寞。曾经同桌的一年里,哪怕是家里那样困难,安然也没有这样的低迷过。

  “表白,你喜欢谁?”苏木明知故问,她前世就知道,安然喜欢秋北山,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爱。

  而她突然约苏木,是因为苏木执意要和秋北山离婚,安然作为秋北山助理,自然被委任去准备离婚协议书。她以为她等到了,向男人说明这么多年的暗恋,却被男人无情拒绝了。

  这一世也是因为她表白了吗。

  “苏木,你爱秋北山吗。”她盯着苏木,审问似的口吻就像是她敢说不爱,她就会怎么样似的。

  “不爱,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那个人。”

  “我就知道,可是我爱啊,我同他在一起相处了八年,整八年。他却告诉我留我在身边,帮助那个在天桥底下的可怜虫,不是善心大发,只是因为我从前和你是好朋友。”

  她当时是有一些惊讶,但也只想到了或许是因为儿时的情谊。

  可安然却没那样想,安然说:“苏木,你不爱他你就放过他好不好,他已经,很苦了。”

  “呵,你以为他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是他来求娶我,因为他需要我手里赵家的支持,你以为这婚姻是我求来的吗。”

  苏木如是说,她那会可没觉得秋北山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不公平。

  安然听她这么说,许久未出声,抢过酒杯,猛灌了一口酒才低低沉沉的说。

  “是了,你苏木在乎过什么,在你苏木眼里什么都不重要,又怎么会看到他到底是为什么娶你。”

  “苏木,我们以后别再联系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而对于苏木当时来说,她是真的将安然看成了重要的人,因为安然,她从那会便开始产生了对秋北山的厌恶。

  更是在回到梨园时,强势的与秋北山开始了五年的分居生活。

  再来一次,苏木想,她应当换一种说法了。

  “安然,我会对他好。”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的语气很是平淡。

  听在耳中的安然,诧异了几秒,又似是想通了一般,趴在了桌子上,嗡声嗡气的低吟:“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他得不到回报。”

  这会她才明白前世的安然,根本不是因为她喜欢的男人娶了她而和她断绝关系,而是因为苏木冷情而又绝情的话,满不在乎的话让她觉得寒心,这才彻底断绝了同苏木来往。

  前世虽然也对苏木冷冷淡淡的疏远,但是撞上面也会笑着同苏木打招呼。

  苏木抬起了酒杯向那边快要睡去的女人递去,自己又拿起了一杯,她说

  “安然,我是不在意很多事,但我在乎你,也,在乎他。”

  拿过酒杯的女人笑了笑,释然般的看着她:“我知道了,苏木啊,你和他要幸福。”那样他每次醉酒低吟的苏苏,才能有意义。

  “一定会幸福的,你也会。”

  重来一次,一定,一定会和他好好的。苏木喝尽了酒杯里的酒,这样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