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撇嘴,一提钱就这样,那他的茶钱啥时候才能还清?
窦饶叹气,“就是不知道那人长得什么样。”
“还好的是,现在知道了杀害陈管家陈墨以及琉璃姑娘的不是风无忧,咱们也不用朝着错误的方向查找了。”谢言道。
蔡晓从来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眼神中了无生气,黯淡无光。
陈墨死了,陈管家平时和他关系最好,陈管家一生没有任何子女,把蔡晓一直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照顾,现在好了,在世最亲近的人相继离去,换做任何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你们别这样,我还没说完呢。”谢言道。
玉千尘抬头,“你有什么话可以一次性全部说完吗!!!”
切了一声,继续道,“从王铁头口中得知,那个黑衣人在后天还会过去去取梅花刀。”
三个人三双眼睛盯着谢言看,蔡晓怒了,“刚才你不一次全说了!”
“那这么说我们可以在后天暗里跟过去看看这个黑衣人的真面目。”蔡晓忍不住道。
“这个黑衣人我和谢言接触过,武功高强内力高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玉千尘道,“从黑衣人的招式看,不知是何门和派,招式自成一脉,我看不出来。”
蔡晓摸了摸下巴,“那这就难办了,若是看出他的招式查找起来很是方便,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玉千尘摇头。
江湖中什么人都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些人,本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
窦饶沉声,声音沙哑,比晚上打更的更夫的声音都难听,眼神凌厉,“我倒要看看究竟这人是何人。”
谢言打了个颤儿,挪了挪坐着的凳子,向窦饶那边靠了靠,生怕这人再一个不小心伤着自己。
他这细皮嫩肉的若是伤着,可太不值当了。
窦饶看着他这怂样翻了个白眼。
事情已经说完了,临走的时候谢言把几人拦了下来,没让他们走。
等菜上桌的那一刻,玉千尘惊了,谢言这人虽说有钱,可平日里能不往外掏钱就不往外掏,今天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几个人吃完了饭,各自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恍如白驹过隙。
这天晚上,玉千尘只身前来城西,来之前从谢言那里得知了王铁头具体的住所。
不常出门,对于一些事情还真是不如谢言知道的多。
王铁头的家就在这城西,平时整天在这街道上搭起摊子卖猪肉,这边地段的人都认识他,之前他做的暗器很出名,就连玉千尘这种常年不出门的人来说都知道一星半点。
江湖中的人有很多在他这里定做暗器,现在仔细想来,听到王铁头这个称号也是在一年前了,从那以后好像还真没听过。
现在一看也是情有可原,那个黑衣人从一年前就买断了他的手艺,让这王铁头对外宣称不再接触此行。
黑衣人或许是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梅花刀是在王铁头这里做的,王铁头这种人就是唯钱是从,只要有钱就可以,黑衣人给他的价格肯定会很高,以至于让王铁头换了营生。
按照这么说,谢言给他的银两在王铁头那里应该也算不得很多,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告诉他们黑衣人的事情呢?
玉千尘想不明白……
天色已经很晚了,今天的夜晚有些清凉,半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
明亮地余辉洒下,照亮了整个街道。
大多数的人这个时候已经熟睡了,耳边安安静静,偶尔有些风声。
道路的两旁是一个酒楼各种的铺子,现在就连夜间外出的摊子都已经收摊了回家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脚踏在地下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很小心。
提起轻功,上了一间酒楼的房顶上,道路在往里就是一些普通人家的住宅了。
站在房顶上打量了一下,洁白的衣服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就连身后安分的发丝都到了胸前。
把头发甩到后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着的正是眼下的场景。
画中中间的一处房子用红色的墨水圈了出来,放下手看了看下面的人家,精准的找到了画上的地方。
笑了笑,收起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间修建的很精致的房子,门外还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看样子这里的主人也是一个很有雅性的人。
刚才在房顶上朝这边看的时候,房间里还亮着微光,透过窗纸映出窗外。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睡,不是在等黑衣人又是在干嘛!
房子修的雅致不说,就连这围墙都修的这么高,不仅是围墙高,两扇大门都很高。
玉千尘就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一边四处望着。
里面一阵吱嘎声,吓了一跳赶紧躲了起来,过了没多久,里面又是一阵吱嘎声,是关房门的声音。
肩膀上被人从后面拍了一巴掌,玉千尘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转过头来,借着月光就看到窦饶和蔡晓正在他身后呢。
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我义父!”蔡晓道。
“发生这种事情我当然需要过来助一臂之力了。”窦饶摇着手中的扇子,“怎么,人来了吗?”
“没有,房子里亮着灯。”玉千尘接道。
只来了他们两个,谢言没来?
“谢言呢?”
“他说他的功夫不行,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就不来添麻烦了。”窦饶道。
点了点头,确实,谢言也就是轻功好点,若说功夫还真是如同三脚猫。
“现在怎么办!”蔡晓道。
窦饶收起扇子戳了戳他的肩膀,“人还没有出现,当然是守株待兔了。”
……
也不知道三个人等了多久,玉千尘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得有半个时辰了,门外还是安安静静,别说黑衣人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看见。
窦饶靠在墙壁上都快睡着了,脸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痒得要死。
拿着扇子在面前摇来摇去,试图把蚊子赶走。
又过了没多久,忽然看到王铁头家的门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心眼月色很亮,玉千尘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蒙着面的人,从身形看是个男人。
“来了!”玉千尘小声道。
蔡晓扒着墙壁也看了一眼,那个黑衣人正在敲门,扒着墙壁的指尖都已经泛白了。
叫醒了还在打瞌睡的窦饶。
黑衣人已经进去了,王铁头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没人,关上房门……
“咱们是进去抓?还是在外面等着出来再动手?”窦饶问玉千尘。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等他出来之后再动手,外面宽阔,黑衣人若是跑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在里面动手诸多不便。
窦饶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挺对。
蔡晓现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只想赶紧抓住凶手,好为他义父报仇雪恨,告慰陈墨的亡灵。
就算再急,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只能先忍着。
窦饶抿着唇,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了不久,王铁头的大门被打开了,窦饶快速收回伸出去看的脑袋,小心地看着。
黑衣人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在门口和王铁头不知道聊什么。
王铁头的面容略微有些狰狞,只能看见嘴动,不知道说的什么。
说着说着垮下了脸,黑衣人甩开他抓着袖子的手,走了……
王铁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窦饶挠了挠头,看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了?怎么还聊着聊着聊坐下了?
玉千尘摇头,不清楚,也不管王铁头,几个人去追黑衣人,一路跟着他。
黑衣人十分小心,速度很快……
跟的时间久了,黑衣人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脚下更快了。
这么下去肯定会跟丢的,玉千尘刚想运起内力,那人便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几位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声音比冬天结成的冰都冷上几分,是那种再怎么捂都捂不化的冰,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声线是颤抖的。
只是听声不难听出,这人很年轻,小小年纪,竟如此之狠。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黑衣人在前,他们在后。
“陈家的人是你杀的!”玉千尘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倒也不辩解,“是我杀的,怎么了?”
“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人!”窦饶道。
黑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三人,“你们可真好笑,江湖中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他说的没错,杀人确实不需要理由,有些人死的都是不明不白,还有一些人一生无人无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一句话,还是一个小动作,招惹了旁人的不快,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还和他废什么话,把他的面具撕下来不久看清到底是人是鬼了。”
蔡晓已经忍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了,抽出刀奔着黑衣人砍过去。
玉千尘窦饶相视一眼,也上前帮忙。
不得不说,这黑衣人的功力确实高,一如既往,整个人滑不溜秋,三个人窦抓不住他。
玉千尘刚想抓他的胳膊,谁料他的胳膊一动,滑了出去,根本就抓不住。
窦饶在期间得了个空,摸到了他脸上带着的面巾,手指一勾,面巾从他脸上滑落了下来,不过没有全部掉下来,只露出了半张脸。
黑衣人快速拾起面巾重新遮住脸,顺既袖子一挥一道白色的粉末扬了出来。
心道不好,抬手遮住口鼻。
白粉散去,人已经不在了。
蔡晓锤了一下墙壁,“就这样让他给跑了!”
虽然人跑了,刚才面巾掉落的那一瞬间玉千尘还是看到了他的面容,那是一个长得跟俊俏的男子,年纪不大,剑眉星眸。
“这人你见过吗?”玉千尘问窦饶。
“没有。”窦饶见过的人比他多了,这么一个人还真没有印象,转过头来问蔡晓,“这个人你是否有印象?”
蔡晓道,“没有,我时常去陈宅,可以确定我义父从来都没有的罪过这么一号人。”
玉千尘皱眉。
到底是随意杀人还是有渊源?让人摸不着头脑!
“人已经跑了,现在好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窦饶谈了摊手,白白浪费了大半夜的时间。
“那可不一定,不是还有那个王铁头吗。”玉千尘道。
窦饶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瞧我这脑子。”
王铁头和黑衣人接触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蔡晓头低下,手中的刀似乎有千斤重,重的他快要拿不住了,最终手一松,刀顺着他的手掉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静静地躺在地面。
玉千尘缓缓蹲下伸手把刀重新拿起,放在他的手中,“你放心,凶手一定会抓住的,肯定能还陈家一个公道。”
“公道?世间有公道吗?”说完,提着刀转身……
刀尖直至地面,声音极度刺耳……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现在谈公道别说他不会信,连玉千尘自己窦不信。
若世间有公道,那衙门的大牢里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枉死的人。
如果多一分包容多一分理解,恐怕人们就不会活的这么难。。。。
蔡晓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窦饶怕他在路上出事就同他一块离开了。
玉千尘独自一人回去,因为离玉门不是很远,所以他也不着急回去,也没有多么的困,漫步走在路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千尘已经走到了郊外,只有一条道路,周围都是黑乎乎。郊外的草恨不得都快赶上人高了……
月朗星疏,下半夜的风很凉,玉千尘紧了紧自身上的衣服,有点冷。
远处是一圈的山坡,层层叠叠,中间只是一条被人为踩出来的小土路,路边的草有些已经弯下了腰,打在了玉千尘的衣服上。
手里的剑拨开周围腿边的草,高大的树木黑压压地一片,枝叶延伸,站在树下透过上面的缝隙看着明亮星子。
脑海中思绪翻飞,乱得很。
而树上的人嘴里正含着一片树叶望着下面的人呢,下面的玉千尘没有察觉出来。
眼看人这就快走远了,夏央吐出嘴里的叶子,“玉公子为何走的这般急。”
玉千尘猛然停下脚步,此时的他思绪乱成了一锅粥,在思考那个黑衣人会是谁,根本就没有察觉这里还有人。
夏央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悠闲无比。
一根碧绿的簪子插在他的发间,给他那张原本就温文尔雅的脸曾添了几分儒雅。
这个人玉千尘认识,是风无忧身边的人,之前在竹林里见过他,就连姬御都只是和他打个平手。
谁能联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文雅的人,会是沧澜教的人。
“是风无忧让你来的吧!”
玉千尘不用想也知道是风无忧让他来的。
夏央也不瞒他,他本身就不屑撒谎,有什么就说什么,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