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夫对萧御寒行礼。

　　“不用多礼。”萧御寒伸手虚扶了一下，“这几日辛苦你了，他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大夫点了点头，“小人封锁了几道大筋脉，暂时把毒封住了，但是……不能支撑太久。”

　　“本王明了。”萧御寒微微偏头，“去外面等着吧。”

　　“是。”大夫知道这是要开始询问了，他给陈芷行了个礼，就饶了出去。

　　看着大夫出了地牢，萧御寒的眼神这才落回了杀手的身后，他看了半晌，转身坐了下来，“说吧。”

　　“说可以，我有一个要求……”杀手看着萧御寒，眼神里有几分倔强，仿佛在表示，如果萧御寒不同意，就不会再说了一般。

　　条件？

　　萧御寒冷哼了一声，“需要本王提醒你，你没有跟本王提条件的资格吗？”

　　不用对方说，他也知道对方到底是想提什么条件。

　　但是，人为鱼肉，他为砧板！

　　想要求他办事，就给他，做出应该的态度来。

　　端着这么一副的样子，谁惯着的？

　　“……”杀手眼神闪烁了几下，犹豫了一下，再开口时，已经低下了语气，“我想请求你……救我弟弟。”

　　“只要你愿意保我弟弟，一世平安，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

　　“一世平安不行，”萧御寒直白地开口说道，“本王身为皇亲贵胄，从小到大也时有命悬一线之日，你弟弟若自身无什本事，本王护不住他一辈子。”

　　“本王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说，本王可以想办法把他从御林军除名，再给他一生用不完的银两，秘密送他去一个从未有人见过他的地方。”

　　“至于以后，看他的命。”

　　杀手一震，这样的结果并不如他的意！

　　谁都知道，谢侯天这个人，心狠手辣，他的弟弟即便可以退出御林军，但难保不会上谢侯天的目标名单，如果没有萧御寒保住他，他就算逃出来了，又能在外面多久？

　　他还想要说什么，谢凛亦上前一步看着他，开了口：“贪得无厌，最后只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杀手眼瞳猛然一顿，这句话，那天晚上他来杀谢凛亦的时候，谢凛亦也说过。

　　结果，十拿九稳的刺杀，就这么地失败了，最后甚至还被抓做了俘虏！

　　现在这句话……又是在说什么？

　　萧御寒冷哼了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谢凛亦在提醒对方，却并不打算干涉。

　　沉默了良久，杀手终于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把他送走了之后，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你当本王傻？”萧御寒嗤笑了一声，他总觉得面前这个杀手，有些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他从来一言九鼎，只要是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反悔。

　　说了会秘密送过去，就一定会秘密送过去，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他去了哪儿。

　　杀手这么问，可不就是在质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杀手被哽住，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如果你们想要扳倒他，可以从账本入手。”

　　“账本？”萧御寒眯了眯眼，开口追问道：“什么账本？”

　　这段日子以来，他也调查不少有关谢侯天的资料，可无论是哪个资料，上面都没有提过关于账本的事情。

　　“对，账本！”杀手点了点头，“不过那个账本里面，记得不仅仅是来往债务，还有……人命债！”

　　阴森的三个字，在地牢中悠悠而过，立时就让陈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谢侯天是变态吗？人命债还要搞个账本记着？

　　这是杀了多少个人啊？？？

　　“人命债……”萧御寒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去看谢凛亦，“想不到，你师父，还有这个癖好？”

　　“……”谢凛亦眼不见为净地撇开了视线，萧御寒身上有太多对他的恶意，他并不想理会。

　　其实，最大的原因却是，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账本。

　　他跟在谢侯天的身边多年，一身武功全是谢侯天教的，衣食住行，平时也不怎么避讳，但是谢凛亦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所谓的，人命债账本。

　　如果杀手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他的师父……

　　确然是在瞒着他很多事情。

　　以前，现在，如果不是他被抓来了王府，或许还有以后。

　　“他要修习毒功，每次都需要大量的生人，他说过，怕日后死了，阎王殿前说不清债务，所以干脆自己拿本子记下来了。”

　　？？？

　　陈芷和萧御寒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鬼说法？

　　陈芷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不是，谢侯天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拿本子记下来自己杀了多少个人？”

　　这跟现代的，连环杀手喜欢故意地留痕迹有什么区别吗？

　　真的是为了去阎王殿算账？

　　怕根本就是炫耀和挑衅吧？

　　“……”谢凛亦回头看了陈芷一眼。

　　陈芷脖子一缩，才想起来，她刚刚口中说的人，是谢凛亦的师父。

　　不管怎么说，在徒弟面前说他师父拿走有病，都是不太好的吧……

　　所幸的是，谢凛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转了回去。

　　“那这个账本，在什么地方？”萧御寒静思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空口白牙说账本，不会不打算告诉我们在哪儿吧？”

　　“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杀手想了想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说几个，他杀完人后，会去的地方，或许你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想找到的。”

　　“呵，”萧御寒淡笑出声，“就这些？”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供词，能换他弟弟的命。

　　“还有……”杀手不敢跟萧御寒对视，他撇开头沉默了一下，“我手上，有一份毒功的秘籍。”

　　“不过，只有上半部，没有下半部。”

　　“本来这次出任务，他说，等我回去，回把下半部给我。”

　　谢凛亦本来还在一言不发地听着，听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杀手，转头往外走，出了地牢，头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