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杀鸡儆猴

  刘旭听完曹操的话,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曹操并不是这句话并不是简单的开玩笑。

  刘旭起身准备拔剑,却感觉腹中剧痛,整个身体的力气好像一下被掏空了。

  刘旭难以置信的低头朝腹部看去,只见一只手握着一把刀,刀身已经没入他的腹中,唯留一丝刀柄露在外面。

  刘旭此时艰难的仰起头看向曹操,曹操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映入他的脸中,刘旭嘴中开始吐血,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敢,杀,我!?”

  带着无尽的悔恨,刘旭慢慢失去了意识,眼中只剩下曹操那双狭长的眸子,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他。

  曹操缓缓起身,抽出插进刘旭腹中的短刀,曹操一手抓住刘旭的发髻,一手短刀横挥划过刘旭的脖子。

  瞬间刘旭的大好头颅就这样血淋淋的攥在曹操手中,刘旭无头的尸体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刘旭身后的几个人都没来的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曹操瞥了眼呆若木鸡的几人开口说道:“你们大可以上前来为你们的主子报仇。”

  这几人此时被曹操目光凝视,早已吓破了胆,一动都不敢动。

  曹操无趣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都没有这个胆子,那就去把其他官吏喊来,我有事宣布!”

  几人唯唯诺诺的下了大堂去喊人。曹操将刘旭的人头拎起来,背对着大门斜靠在几案上,看着这因为死亡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开口说道:“刘大人何必如此小气呢,说了我只是借,一会还你哈。”

  没多久,一众官吏都被喊了回来,这些官吏其中不乏聪明之人,从刘旭的家臣脸上他们看到了恐惧。只不过无论他们怎么问,这几人都死活不开口。

  他们只好疑心重重的来到大堂上,一进大堂,大堂的情形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吏手脚发软,不少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有些人没忍住甚至把早起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刘旭那无头的尸体就这样静静的瘫坐在椅子上,猩红的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而那个人背对着他们,手中是刘旭那因为恐惧而有些扭曲变形的脸。

  这些官吏此刻都胆战心惊,出去的时候这位新来的大人不是和刘大人相谈甚欢么,怎么一会的功夫,刘大人的脑袋就没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曹操此时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曹操扬了扬手中的人头,一些官吏尖叫着拔腿就往外跑,曹操似乎心情很好,脸上洋溢着微笑心满意足的说道:“谁若出了这大堂一步,死!”

  虽然曹操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这些往外跑的官吏脚步却都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们一脸惊恐的看着曹操。

  曹操挽着刘旭的人头开口说道:“刘旭,身为大汉洛阳北部尉副尉,虚报人数,贪吃空饷,做乱犯上,谋杀前任主官!今日又意图行刺本官。”

  曹操说完提着人头一步一步朝众人走去,还未干涸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大堂上,像是一阵催命铜锣,每一下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这些官吏吓得哆哆嗦嗦的不断往后退去,曹操脸色狰狞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官未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只是本官未曾想到刘旭还有你们竟然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一众官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曹操脸色一变,脸上趋于平静他开口说道:“算了,既然刘旭已经死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

  曹操将刘旭的人头轻轻放在刘旭的尸身之上,曹操一脸喜色,他笑吟吟的说道:“好了,刘大人,现在把你的人头还你了!”

  人头在脖子处晃动了几下,滚到了地上,曹操面露可惜之色,“唉,刘大人怎么不要了!那好吧”,曹操蹲下身将滚落的人头捡起来,他打量着手中的人头,低声说道:“既然刘大人不要了,那曹某就却之不恭了。”

  曹操说完站起身将人头丢出了大堂外,对着早已呆若木鸡的一众官吏喊道:“拿出去,挂在署衙门外!”

  忙完了署衙中的事,曹操一个人来登上了洛阳那高大雄伟的城墙。

  曹操脸色平静的站在这千古名都的城墙之上,俯视着城中熙熙攘攘的人们,有跋扈公子,有低吟学子,有为了生活而苦苦挣扎的穷人,这洛阳繁华的背后,充斥着无尽的黑暗和肮脏,就让我曹操来好好的治理一番吧!

  曹操凭借着父亲曹嵩在朝中的关系,从羽林中郎将许翌的手中借来了十几名羽林甲士,又叫人把十多跟棒子染上红,黄,绿,白,黑五种颜色取名五色棒,放置在署衙外,每次有人违法乱纪,被他发现他会根据律法用五色棒将违法之人杖杀于署衙外。

  有了甲士巡逻,有了刑具震慑人心,洛阳北部尉署衙很快正常运作起来了,那些昔年跟随刘旭作恶的官吏曹操并未追究他们,而是一笔勾销了他们所犯的罪孽,毕竟杀了他们,这署衙短时间很难运作,所以曹操留下了他们,这些人感恩戴德,也都开始努力工作,毕竟他们头上可都悬了一把刀!

  这夜曹操按往常的规矩,带着十几名甲士例行巡视。大汉律令亥时之后实行宵禁,闲杂人等不得在街上游荡,如有违例者,一律杀无赦!

  自大汉立国以来,这条律令就一直存在了,也有不少人因为不信以身试法,最终结局都无一例外---------尸体被挂在洛阳城高大的城墙上!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律令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加之现在朝政腐败,屡屡有人违反宵禁律令,达官显贵有,平民百姓有。

  曹操此刻骑在一匹军马上,微闭着眼睛在马上打盹,最近他确实累坏了。

  夜晚的马蹄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清脆的哒,哒,哒声传出很远。

  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的曹操耳朵微微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曹操缓缓睁开眼睛,他抬起手中马鞭指了一个方向,开口对身旁的甲士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名甲士从他身后走过来躬身说道:“启禀大人,前方为神武街!”

  “哦。”曹操答应一声后继续问道:“这神武街,可在我北部尉管辖范围?”

  “一半在一半不在!”甲士沉声回道。

  原来这洛阳因为城池太大,街道人口太多,所以将洛阳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设立四个洛阳尉。

  比如曹操的北部尉掌管着洛阳北部区域的治安,相应的洛阳还有东南西三个洛阳尉,分管着洛阳东南西三个区域的治安。

  而这神武街正好是北部尉和西部尉的分界区,以此街上的一座酒楼醉梦楼为分界线,一半归北部尉,一半归西部尉!

  “嗯。”曹操听完甲士的汇报后,点头对身后的甲士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诺!”身后甲士都是来自大汉帝国第一禁军羽林卫,虽然只有寥寥几十人,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铁血气势。

  这些甲士身着重甲,手持五色棒,跟随曹操朝神武街走去,曹操等人穿过几条不知名的街道,隔着街角,阵阵喧哗声逐渐传入曹操的耳朵里,曹操嘴角上扬,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死人之夜啊!

  神武街醉梦楼,号称天下第一酒楼!这里白天常常人满为患,晚上亦是莺歌燕舞,曲水流觞。

  这醉梦楼乃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所建,背景深厚,蹇硕把这酒楼的管理交给了他的叔叔蹇图经营。

  这醉梦楼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更有传闻说当今天子也曾来过,一时间在洛阳城内风头无两,所以酒楼老板打出了天下第一酒楼的名号。

  醉梦楼的老板蹇图此时醉意熏熏,今天他和一群朋友在自家酒楼喝了些酒,喝的很是尽兴,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蹇图让酒楼的伙计安排好了那些早已酩酊大醉的朋友之后,蹇图就晃晃悠悠的走下了酒楼,来到酒楼门口处回头对侍从于三开口说道:“三,去给爷备车,爷要回家!”

  此刻站在蹇图身后的是一名负剑的男子,这男子正是蹇图护卫于三,他听到蹇图的话后,并没有去给蹇图准备马车,而是急忙拦住蹇图说道:“爷,此时已经亥时了,不如就在这酒楼里,休息吧!”

  “放屁。”蹇图醉意熏熏的骂道:“不知道爷今晚新纳了一房小妾么,爷怎么忍心让他一人独守空房!”蹇图说完想起那如花似玉的小妾,他不由傻笑了起来。

  “可是爷,亥时之后,已经是宵禁的时候了啊!”于三脸色无奈的说道:“而且最近听说,这洛阳北部尉新来了一个叫曹操的,心狠手辣的厉害!凡是违反宵禁的只要被他发现的,都被他依法仗杀了。”

  “滚开,狗奴才。”蹇图听于三在他耳边聒噪了这么久,早就厌烦了,他伸手拨开于三,脸色不屑的说道:“不知道我侄子是谁么?曹操?我会怕他!快滚,滚去给爷备车!不然爷今天拔了你的皮!”

  于三见劝阻无效,也不敢在说什么,他跟了蹇图很久知道蹇图是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是既然蹇图不信,那自己又何必触这霉头呢,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不相信这洛阳还有谁敢动蹇图。

  于三喊来店里的一个伙计,让他照顾好烂醉如泥的蹇图,他自己去酒楼后院备车去了。

  “你又是谁,扶着爷爷做什么?”蹇图看着小伙计说道:“你也滚,爷没醉,不要你扶!”

  蹇图搡开小伙计,然后他自己摇摇晃晃的出了酒楼。

  蹇图站在这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微风一吹,他的酒也醒了一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对小伙计说道:“今天客人送了爷一把宝刀,爷忘拿了,你去给爷取来!”小伙计听了蹇图的话后,急忙进了酒楼去找蹇图说的那把宝刀。

  没过多久,小伙计拿了一把刀过来,这把刀长不过五寸,刀鞘是上好的楠木打造的,缠着一圈圈的金丝,小伙计将刀递给蹇图后,蹇图傻笑着将刀抽出,一脸得意的对身边的小伙计说道:“爷今天心情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宝刀!”

  蹇图抬手将刀举起,月光撒在刀身上折射出一道道优美的光,小伙计揉了揉眼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这刀身之上镶着七颗宝石,一把不过尺余的短刀,竟然雍容华贵到如此地步。

  “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名字么?”蹇图醉醺醺的往前一边走一边问道,不过他不等小伙计说话,继续说额:“算了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名字呢!”

  蹇图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满意的说道:“这把刀啊,它叫做七星宝刀!”

  “七星宝刀,不错真是一把好刀!”随着一阵掌声响起阴影处走出一个人,蹇图看着这人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又是谁?”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他的面容,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一双狭长的眸子,正是闻声而来的曹操。

  曹操下了马站在阴影下已经有些时候了,蹇图由于喝的烂醉,加之曹操身穿一身黑衣,所以他并没有发现曹操。

  蹇图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陌生人,这人在蹇图眼中,身材不是很高,蹇图笑着说道:“小矮子,挺识货啊,爷告诉你哈,这把短刀可是春秋时期的铸造大师欧冶子所铸,欧冶子一生铸剑无数,但这刀么仅此一把。”

  蹇图借着酒劲越说越来劲儿,“当年越王允常倾一国之力打造了这把宝刀可是耗尽了整个越国的气数!”蹇图舞动短刀又说道:“怎么样,小矮子,这把刀可否称得上宝刀!”

  曹操脸上笑意越来越浓,他低声说道:“刀我收了,作为报答,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可好?!”

  “什么?”蹇图听完曹操的话后,大笑着对身边的小伙计说道:“哈哈哈,今天怎么遇到了一个傻子!我有说送给他么?!哈哈哈!”

  蹇图在哪里笑的前仰后俯,他身边的小伙计也是一脸幸灾乐祸。

  蹇图此刻左手持刀,右手叉腰,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是他还在笑,却没有发现原本他身边一脸幸灾乐祸的小伙计,此刻早已经笑不出声了,此刻这名小伙计脸色苍白,腿肚子都在打转。

  因为在他的对面,曹操拍了拍手,而在曹操身后,出现了十几名甲士,这些甲士快速的围成了一个圈,将蹇图和店里的小伙计围在了中间,曹操这时来到蹇图身边伸手道:“现在把刀给我,我送你一条命!如何?”

  蹇图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甲士惊吓的酒醒了大半,蹇图此刻想起了于三的话,他如梦出醒的说道:“我知道了,莫非你就是那新任洛阳北部尉曹操?”

  曹操沉声说道:“正是在下。”

  蹇图脸色变幻,因为他知道自己违反宵禁,理亏在先,也不敢太名目张胆的与洛阳北部尉叫板。

  蹇图于是刻意陪笑着说道:“听说曹大人是费亭侯曹公的孙子?”

  曹操脸色不变平静的回道:“不错!”

  蹇图一拍手高兴的说道:“哎呀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我有个侄子也在宫中做官,不知曹大人听过没有,他叫蹇硕!”

  “哦?蹇常侍蹇大人?下官当然听过!”曹操此刻也不曾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蹇硕的叔叔。

  蹇图此刻谄笑着来到曹操身边笑着说道:“曹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改日醉梦楼,我做东,请曹大人和身后的各位兄弟到时候一定赏脸。”

  曹操眼中神色快速变换着,似乎在思考着对策,毕竟蹇硕可不是好惹的,良久曹操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冷笑道:“呵呵,我若是不答应呢?”

  蹇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没想到曹操竟然如此不识时务!他脸色阴沉的低声说道:“姓曹的,我是看在费亭侯的面子上,才给你几分薄面,别给脸不要!”

  曹操脸色平静的上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这是威胁我这个朝廷命官喽?”

  蹇图见曹操软硬不吃,有些无奈,照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蹇图看了看手中的七星宝刀,一脸不舍,但形式所迫,只好再次满脸堆笑的说道:“曹大人说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样说不是见外了么,这样,这把刀就当我送给大人的见面礼了!”

  蹇图说着把七星宝刀收回刀鞘递给了曹操,心想曹操啊曹操,等明天告诉我侄子之后在和你理会。

  曹操接过七星宝刀,以手抚摸刀鞘,他平静的转过身离去,蹇图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郁,突然曹操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甲士说道:“全部杖杀!”

  “诺!”这些甲士迅速提五色棒朝蹇图和那个小伙计扑去。

  蹇图此刻脸色急变,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如此做,蹇图不由张口大骂道:“曹操,你不讲信誉,刀都给你了,你不是说放我一马么!”

  曹操笑着说道:“我是说放你一命,可惜你犯了两条死罪!”曹操把玩着七星宝刀越走远远,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大汉律令:违反宵禁者,杀!刺杀朝廷命官者,杀!所以不好意思了!”

  此时这些甲士拿着五色棒将蹇图和店里的那个小伙计打翻在地,蹇图不敢心的喊道:“曹操你若杀我,我侄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起初蹇图还在大声叫骂,随后变成哀嚎求饶,最后慢慢的没了声息。

  一名甲士上前探了探二人鼻息,快步来到一处阴影中,此刻曹操正在这里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名甲士躬身说道:“大人,二人已经被杖毙!”

  曹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翻身上马,临走前他开口说道:“把他们的尸体都拉回署衙,挂在署衙门外。”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醒了很多人,醉梦楼里的人看见自己的老板就这样被活活乱棍打死在了神武街上,有些人吵吵着要出去找曹操算账。

  曹操若有所觉,回眸一眼,狭长的眼眸透漏着无限的杀机,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传进醉梦楼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凡有不怕死的都可以出来!”

  曹操早已走远,而这句话却久久萦绕在酒楼中每一个人的耳边,没有人敢出去,包括蹇图的侍从于三!

  秋蝉低鸣,在洛阳的秋天洛阳北部尉署衙来了一个新长官,雷厉风行的手段,杀死了副尉刘旭,杖毙了蹇硕的叔叔蹇图。

  历史的车轮缓缓开动,命运的线牵扯着未知的前程,年少的洛阳北部尉曹操,正式登上这风云起伏的朝堂,只是不知未来的路又会是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