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旧识
看着门口的牌匾，就知道这家当铺一定是生意好得不得了。
天涯当铺里的装潢不是一般的好，简直都可心称得上是金碧辉煌了，总之到处都泛着黄澄澄的光，看着就知道是吸金的场所。
见端木泽和我进去，立马有两个伙计进来，恭敬的道：“端木公子好。”
端木泽点了点头，然后气定神闲的坐下，完全一副主人的派头。我立在那里，并没有多余的椅子让我坐，只能很顺其自然的看着端木泽要搞什么名堂。
有眼色的伙计很快又端来茶水，毫不例外的又没有我的份，我虽然嘴里也渴到不行，但只能忍着。
端木泽开口道：“为乔姑娘也端一杯茶。”
似乎这时，店里的伙计还注意到我的存在，瞥了我几眼，然后退出去泡茶，我也懒得计较，很安分的站在一边。
端木泽手上拿着茶杯，姿态优雅的喝了起来，店里穿梭来往的人目光齐刷刷的都落到了端木泽的身上，也难怪端木泽的举止的确是美的没话说。
给我准备的茶水端上来的时候，有伙计又顺便为我找来一把椅子，谄媚的让我坐下，想不到只是片刻功夫便受到了截然不同的侍遇。
当铺里的茶也着实好喝，我不禁多喝了两口，并不停的打量着来往的人群，奇怪的很，来当东西的人，脸上也并不见愁容，相反的，倒是满心欢喜的样子，似乎是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那个，把账簿拿来。”端木泽随意的吩咐一声，就有伙计转身到后院去取。
端木泽看着我说：“那个账簿，过一会儿，你帮我看看。”
“这个，我……”我犹豫起来。
“你不是说你会记账吗？”端木泽满腹疑问。
“好，好吧！”我干干的答道。虽然我会记帐，但这个时代的账簿想来一定记得繁琐又麻烦，想想头都有点大了。
很快，两摞厚厚的本子被伙计拿了来。端木泽使了一个眼色：“递给乔姑娘就好。”
见推脱不过，我只得接过账目，掀开第一页，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账本记得整整有条，而且一看过去就清晰明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困难。
“怎么样？可有不对的地方？”端木泽好像不经意的问道。
“端木手下的人办事就是利索，怎么会有纰漏呢！”我放下账簿笑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只不过大概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与账面上的数字也没有多大的出入。
“噢？”端木泽满意的道，随后便不再说话，而是看当铺里往来的人流。
我倒不觉得店里的人有什么可爱之处，站起身踱起了步子，突然门口的一个人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主要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不仅大而且充满了灵气，长长的睫毛看着好看极了。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瓷瓶，步履轻盈的就到了柜台。
显然柜台后的伙计认识她，打招呼道：“殷姑娘，你又来了。”
“你看这瓶子值班多少钱？”殷姑娘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不过目光一直停在那个瓷瓶上。
店里的伙计接过瓷瓶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又和旁边的人商量了几句，开口说：“看在殷姑娘是老主顾的份上，这个瓷瓶就押十两银子吧！”
“十两……”殷姑娘颦眉想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十两就十两吧！”
买卖就此成交，我偷眼望向端木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殷姑娘，那目光里有探究与不解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熟稔。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说：“端木，你认识那个殷姑娘。”
“是，认识。”端木泽肯定道。
收好银子，殷姑娘好像心思放下了大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端木泽和我，她微微的点了下头，就打算转身离开。
端木泽却缓声道：“殷姑娘请留步。”
殷姑娘听到端木泽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大方的走了过来，看着端木泽说：“端木公子，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你缺银子和我说一声便好，为什么要拿物什来典当？”端木泽诚恳的说道，那语气听来就像是在责备一个贪玩的孩子。
“怎好麻烦你，再说了有些事情总需要自己去解决。”殷姑娘不在乎的说道。
“如果那个瓷瓶你舍不得，我可以现在就赎了回来给你，我这里有银票你拿去用就好。”说着端木泽把几张银票递给殷姑娘。
“我不能收你的好处，还有那个瓷瓶我已经不需要了。”殷姑娘拒绝了端木泽的银票，又看了我一眼终于走出了当铺。
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我猜端木泽和她一定有故事。我又咳嗽了一声说：“人家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如果不舍就追出去啊！”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突然一阵发酸，难受的感觉涌上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端木泽看着殷姑娘那温和的眼神我会难过，总之心里很不好受。
“走了就走了。”端木泽开口说道，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的姿态。
“不想和我说说这个殷姑娘吗？”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笑嘻嘻的问道。
“我和殷姑娘认识是因为阿白，阿白是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狗，我喜欢它到了没有它就不行的地步，阿白也真能讨我的欢心，常常会蹭到我的身边静静的陪我坐着……”端木泽娓娓道来。
“你说了半天阿白，现在那个阿白在哪里，怎么我一次也没有见过？”我打断端木泽的话。
“它在半年前生病死了。”端木泽脸色突然苍白下来。
“那个殷姑娘和阿白又有什么关系？”沉默了一会儿，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有一天阿白跑丢了，我就发疯一样的到处找，天黑的时候，就在我以为阿白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在街角上有一个姑娘正温柔的哄着阿白吃东西。”端木泽继续说道。
不用问，那个姑娘肯定就是殷姑娘，好浪漫的相遇啊！我不禁感叹，同时又无比的羡慕。
“阿白看到我飞快的扑了过来，殷姑娘这才知道我是阿白的主人，她说她也喜欢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可是没有条件养，就这样我们熟识了起来……”端木泽回忆道。
不对，不对，如果剧情照这样发展下去，男未婚女未嫁，应该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加上一个很温馨的结局，可看刚才的状况，端木泽和殷姑娘好像客气得很，举止间还透着那么一股生疏。
我颦着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目光期待的望着端木泽说：“你们就没有进一步发展？”
虽然觉得这样问有一些八婆，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锋，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进一步？”端木泽轻声道，然后看了我一眼，而我正一脸八卦相的在等着，似乎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端木泽竟说：“好，我就告诉你。”
“后来，我就对殷姑娘展开了攻势，也就是别人说的我开始追起了殷姑娘，刚开始还很顺利，她没有拒绝，可是后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才知道她会莫明其妙的尖叫，那叫声很尖利，我实在是受不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端木泽很淡然的说着，尽管没有任何情绪，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寂寥。
真的不能想象，那么漂亮的殷姑娘尖叫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想来一定是很恐怖，否则端木泽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只因为殷姑娘的尖叫，端木泽就受不了了，可见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殷姑娘。别人的事儿我也不想多说，低下头端起了有些凉的茶杯。
自从知道了端木泽曾经和殷姑娘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去之后，心情变得灰灰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
端木泽附在我耳边说：“你是在吃醋吗？”
“哪有！”我忙不迭的否认：“我是在研究那个账簿，有没有没有发现的纰漏。”
“噢？”端木泽显然不信：“实话跟你说吧，喜欢我的姑娘还蛮多的，如果乔姑娘你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端木泽又满脸得意的说了一句。
做人不要这么自负好不好，我在心里鄙夷着端木泽，不过确实他也有足够可以用来自负的资本。最起码他长得不错，人又多金，脾气嘛，也没有发现有多么不好，数来数去，他的优点还真是足够多。
我和端木泽走在大街上，脚下不时滑过一两个烂葱头或者是青水果之类的物件，我都是一脚踢开，而端木泽则是小心的绕开来。
不得不在端木泽的大事记上加上一句，此人还有不轻的洁癖。
“啊，据说端木的产业很多，今天我们只去了当铺，就不到别处去看看吗？”我提议道。
“这个不急，要慢慢的来，我认为街上要比店里有趣的多。”端木泽不紧不慢的回答。
原来也有爱逛街的男人啊，如果把端木泽拖到现代去，让他陪着女友逛街，那绝对是一个二十四孝男友。
我正坏笑着，突然觉得脚上不对劲，低下头一看，白色的锦缎鞋竟踩上了一个烂柿子，其状真是惨不忍睹的很。
“啊！”我尖叫一声，立刻引来了无数的路人侧目，端木泽回过头看着我：“又怎么了？”
我用手指指脚面：“我的鞋子！”
“噢！原来是被柿子给缠上了，看来你的鞋子很贪吃嘛！”端木泽嘿嘿的笑起来。
“要吃，也选好一点的东西来吃，烂柿子算什么！”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情和端木泽斗嘴。
“那现在乔姑娘是想再买一双鞋子，还是把这双鞋子洗干净呢！”端木泽问道。
“这双鞋子我还是蛮喜欢的，扔了又不舍得，可是要洗干净一时半刻又穿不上，算了，还是买一双吧！”我垂头丧气的说。
“还不至于因为一双鞋子就愁眉苦脸的吧，走，我带你去买鞋子。”端木泽兴高采烈的说，好像我们是去赴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