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秘密樱之源

  抚城夏末的清晨微微透着凉意,所有的房子都鲜艳明快,人们都起的很早,精神充沛的迎接新的一天。路边的不知名花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为抚城的夏天增添了味道。纤儿也在朦胧清晨中醒来,虽是寅时,却已觉得微凉中仍夹带着热浪。

  萧然还未出现,纤儿下了床,喊来了院子里正从石井里打水的侍女。从前在叶府,打水都是她的活,突然被人伺候,反而有些不习惯了。洗漱过后,纤儿换上了淡紫广口绣海棠曳地裙,估摸着萧然也该来了。

  “旁边的绿石钗子更适合你。”

  “哥哥来得早,可吃过早饭?”

  纤儿正独自梳妆,萧然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指了指她右手边的钗子。纤儿抬眸莞尔一笑,如水的眸子透亮清澈,听取了萧然的建议,戴上了绿石钗子,果然眼前一亮。萧然让纤儿到南街香茗茶馆,自会有人带她到该去的地方,纤儿点了点头。

  萧然从袖中取出一只手镯,手镯墨如晴朗夜空,其中含有点点荧白,仿若璀璨星光。手镯缓缓套入纤儿纤细的手腕,镯中的墨色像烟花绽放一般,迸发出许多彩色光芒,沿着手镯内部缠绕。墨色的手镯变为彩色,如珐琅一般绚烂夺目,多姿多彩。

  “你到茶馆中,亮出手镯便可。”

  “纤儿明白了,哥哥去吧。”

  萧然告别了纤儿,先行一步,消失在寂静的闺房中。正巧外面的侍女将早膳端了进来。纤儿随意吃了些蒸点,便让侍女进门,让其通知管家,她要出门一趟,回来的时间不固定。若是有人来访,便谎称府中有事,不便见客。

  纤儿蒙上面纱出了门,根据萧然的指示,来到了南街的香茗茶馆。茶馆的位置并不是很繁华,偶有几个文人雅士进出,刚到门口便觉清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纤儿轻移莲步走进了茶馆,里面清幽古朴,风格雅致,连馆中的伙计都穿着讲究。

  “姑娘,可是来找人?”

  “我并未言语,你怎知我不是来喝茶?”

  青衣长衫的清秀伙计上前搭话,举手投足儒雅而有礼,语气不疾不徐,面带三分浅笑,让人看着十分舒服。纤儿有些惊讶于伙计的睿智机敏,这里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伙计低眉看见了纤儿手中的七彩手镯,目光变得恭敬而讶异。没等纤儿再次开口,伙计便让纤儿随他到楼上雅座,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纤儿跟着伙计上了二楼,可是伙计却领着她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纤儿正疑惑,伙计从手心变出一支深蓝色的星状权杖,轻轻扣响了面前木质的墙壁,墙开了,通往三楼的楼梯出现在纤儿的眼前。

  “神女随我来,族长等候多时了。”

  “你说我是……神女?”

  伙计仍旧走在前面,两人进入了密道后,墙壁便恢复了原状。纤儿疑惑的看着神秘的青衣伙计,他肯定不单纯是茶馆的伙计,从他也会巫族法术看来,他定是巫族中人。原来萧然给的七彩手镯是巫族身份的象征,纤儿注意到了伙计的手腕,他的手中虽无手镯,却有一处纹身,又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图样。

  就像,她的蛱蝶胎记,是灵魂的烙印。

  走出楼梯,眼前忽然一片开阔,樱色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在纤儿和伙计的身上。道路两旁满是绿意盎然的青青草地,各色的蝶儿蹁跹飞舞,纤儿被如此梦幻的场景迷了眼,没想到抚城竟有如此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

  “神女初来乍到,小生名唤青鸢,这里是族长创造的樱之源,不属于现实任何地域。”

  “族长……你说的是我爷爷么?”

  青鸢点了点头,带着纤儿走在长长的青石小路上,道路两旁的樱花簌簌落下,装点了整个樱之源。纤儿本想多向青鸢了解巫族的事,可她还是欲言又止,没有见到爷爷之前,任何人都需要提防。青鸢看出了纤儿的心思,却也没有过多言语,毕竟他只是个守护者。

  樱花漫天的尽头,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六角亭子,里面坐着一位髦耄老者,花白的胡子随着清风飞舞,手中的五芒太阳杖彰显着权利与饱经风霜后登高一呼的气场。青鸢只送纤儿到亭子的外围,他没资格与两人平起平坐,茶馆还需要他照看着。

  “丫头,你的架子可真大,爷爷为了见你一面还得让萧然三请四请。”

  “爷爷莫怪,纤儿不愿与萧然哥哥入玉泉幻境,却是心有苦衷。”

  “你那点心思我早已预料,天命不可违,爷爷只能叮嘱你,切记谨言慎行,莫要步你娘的后尘……”

  族长语重心长的说完,暗暗的叹了口气,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劝过巫婉心。纤儿听出了爷爷话中有话,当年的事他定知晓些许,可看他说话适可而止,想必不会告知真相。当年究竟如何,还得她亲自探索。

  纤儿来到爷爷的身边,见他老态龙钟的样子有些心酸,爷爷为巫族操劳了一生,如今却失去了最亲的女儿,巫族也因此没落了许多。但是,他的地位却没有因此动摇,这点让纤儿敬佩而崇拜。她也想像爷爷一样,只手遮天。

  这样,才能去保护身边的人。

  可她的心中也有疑惑,爷爷在巫族不仅德高望重,更有预判未来的本领,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护不了?纤儿望着飘零的樱花渐渐出了神,难道当年,爷爷真的救不了母妃?年迈的族长侧目看了看纤儿,微微凹陷的眼窝里充斥着无奈,当年的事皆是天命。

  若不是巫婉心逆天而行,也不至于沦落到香消玉殒的地步,他不懂,为何一个男人的江山社稷会比整个巫族和她的生命还重要。爱情的力量让人咂舌,却又让人痛恨,这股力量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小女儿。

  他修行一生,却无法抵御爱情之力。法术再精进,即使洗掉了巫婉心的记忆,拔去了她的情根。没想到她竟重新爱上那个男人,并且让心中的情种再次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族长轻轻咳嗽着,苍老的声音让他看上去如秋风中摇曳的落叶,让人心疼。

  “爷爷,您愿意帮助纤儿么?”

  “咳咳咳,爷爷老了,该纤儿来照顾了。”

  族长拄着权杖,微微佝偻着腰,纤儿连忙上前扶住他瘦弱的躯体。两人慢慢走出亭子,湮没在漫天的樱花中,纤儿感受到爷爷的力不从心,他已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巫族族长了。他现在只有给她告诫,点拨于她,让她不至于变成第二个巫婉心。

  纤儿问起了巫族如今的状况,族长只是无力一笑,巫族不比从前了,他现在只能勉强维持巫族在四大秘族中的地位。巫族的后起之秀有很多,但能让他完全认同的没有一个,这也是他迫不及待的将纤儿找回的原因。

  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有些四大秘族,曾经互相争斗,直到巫族统领了四大秘族。因为几百年前的条约,四大秘族以巫族为首,以巫族为名,也就是四大秘族统称为巫族。凡巫族中人皆会法术,天生具有异于常人的体质。

  “爷爷,青鸢是否为其他秘族之人?”

  “他是星族之人,能使星云之力。”

  纤儿到今天才知道四大秘族的存在,本以为只有巫族异于常人,没成想还有另外三个不同的部族。族长来到一棵樱花树下,纤儿连忙搀扶着他慢慢坐下,耐心的继续听他叙说四大秘族的故事。提及七色手镯,族长告诉纤儿,那是巫族的圣物,以后她自知其妙用。

  族长微微眯着眼,像是在回忆年轻时轻狂的一切,又像是怀念某个时候,少女淡淡的梨涡浅笑。纤儿继续追问四大秘族之事,族长摸了摸纤儿的脑袋,娓娓道来。除了她知道的巫族以及星族,还有海族和木族。

  巫族能知轮回,预判未来,到了一定的造诣之后,还能扭曲时空,穿越古今。樱之源和玉泉幻境,都是扭曲时空的产物,就像是把一块大面包掰成两半,往其中抹了果酱,再将其合成原来的模样。

  星族能借风火雷电,呼风唤雨,高阶的星族异能者可以制造自然元素,随意操控。海族能如鱼似龙,以水为力,高阶者可翻江倒海,制造惊涛骇浪。木族掌控一切植物生灵,可读花语树言,制造藤蔓与花粉。高阶者,可移山裂地,让一座城池顷刻间化为乌有。

  “爷爷,木族如此厉害,为何不吞并如今的几大城池自立为王?”

  “傻丫头,木族摧毁城池其他秘族岂会坐视不理,况且木族只会摧毁,又不会搭建。”

  纤儿觉得爷爷说得有理,摧毁一座城池之后总不能就那样放着,总是要盖起来。弄得生灵涂炭,惹怒其他的秘族,对木族也没好处。樱花树下,祖孙二人相谈甚欢,直到熟悉的身影从樱色中缓缓走来。

  纤儿扬起明媚的笑,那是她的萧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