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坚定不移的决心

  阿千得知了叶茗斐病重的消息,虽然消息的真实性有待考究,但是她决定亲自回去抚城一探究竟。巫萧然一路护送阿千回到了抚城,城中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人们的穿着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介于身份的不方便,萧然便送阿千到了叶府大门前,他会就近找个客栈投宿,直到阿千解决完她的事情。躲在叶府门口的石狮子边,阿千四下张望,确定没有路人经过后,用法术恢复了之前那副平凡的模样。从此刻起她就是普通的婢女,不再是艳冠京华的纤纤佳人。

  “阿千姑娘,你修行回来了?”

  “我听说了大小姐重病的消息,特地回来看望。”

  门口的仆人一眼认出了阿千,对于她的话仆人似乎有些茫然,阿千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才走了两步便看见叶承天迎面而来,阿千走上前行礼,急切得询问大小姐的病情。叶承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让她跟着他到书房,他有话要说。

  阿千这才确定,所谓的病重都是叶老爷放出的风声,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回来。既然都回来了,挨骂肯定免不了了,她走之前还答应了叶老爷无论如何不去前线。叶老爷和她的师父一向交情甚好,她的谎言很容易就被拆穿,阿千无奈的进了书房。

  “跪下!”

  “阿千知错,不该欺瞒老爷,欺瞒师父。”

  叶承天这回真的生气了,阿千幼年之时一向听话,今年却连犯两次错误,让他非常失望。阿千跪在地上低着头,她逃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后果了,就算有机会重来,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如果不去前线就不会收获爱情,也不会收获友情,更不会认识萧然。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注定一样,当初她为了得到进入帝宫的机会,才奔赴前线。没想到前线除了那么多的变数,这场战役慢慢走向求和的道路,两国重修旧好,她在其中也功不可没。等战争正式结束,她就会能顺利进入帝宫领赏,后面的事还是顺理成章?

  “你的身世,我和向老虽是有意欺瞒,但都是为你好!”

  “老爷和师父良苦用心,阿千感激不尽。”

  阿千明白,这些年为了掩人耳目,叶老爷和师父确实费了不少心力。当年把她藏在叶府也是为了让某些有心之人,没那么容易加害于她。这次不让她去前线也是担心她有事,可她还是任性的跑出去了,好在安全的跑回来了。

  叶承天无奈的看着阿千,打又不是罚又不是,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当初他能够镇得住的女孩了。现在的阿千有自己的想法,会按照自己的意图做事,他已经无力阻止。尽管这样,他仍会尽全力阻止阿千和外界接触,尤其是帝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公主金枝玉叶,老臣不能辜负婉妃娘娘的嘱托,请公主不要再一意孤行。”

  “叶伯伯,纤儿在您面前,永远都是阿千,恕阿千任性妄为也要为娘讨回公道!”

  “你这是明摆着去送死!”

  叶承天被阿千气得怒不可遏,背过身去,眉头紧锁。本以为阿千只是贪玩跑出去,没想到她的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复仇!多年前巫族长老的预言似乎渐渐浮出水面,让叶承天感到心惊肉跳,当年的事情牵扯了整个巫族和相关人员,巨大的帝宫风浪久久无法平息。

  最后巫婉心用自己的死结束了那场无硝烟的争斗,可如今阿千却要重新掀起风浪!

  他不能让阿千这么做,即使拼上性命也必须阻止她!叶承天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显得异常的突兀,他不想将阿千软禁起来,可是如果不限制她的行动,可怕的事情很快会发生。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威胁,如果阿千再一意孤行,他就只能联合向老了。

  “阿千心意已决,叶伯伯和师父的苦心阿千心领了,这条路,我已决定不回头。”

  叶承天怒不可遏,一时说不出话,甩袖而去。阿千看着叶老爷离开的背影,应是对她很失望的吧?就算她的师父,她的哥哥,她身边所有的人阻止,她也决定不回头了。阿千没有起身,僵硬的地板让膝盖的疼痛越发明显,她就当这是赎罪吧。

  叶茗斐听说阿千好回来了,带着阿柔一路小跑来到了书房,阿千一向循规蹈矩,这两年却总被爹爹罚跪,叶茗斐不知这回阿千又怎么惹她的爹爹生气了。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暖暖的光爬进了屋子,阿千回头看见了秀眉微蹙的叶茗斐。

  “阿千,你怎么又惹到爹爹了?”

  “大小姐莫慌,不过是小事,阿千任意妄为惹怒了老爷,该罚。”

  叶茗斐站在阿千身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阿千定不会闯大祸。阿柔悄声建议叶茗斐,要想让老爷消气,不妨让厨房做些老爷爱吃的点心,亲自送过去。就算老爷仍旧不消气,但也许能打听出前因后果,然后再想办法。

  叶茗斐觉得阿柔说得有理,伸手拍了拍阿千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书房。刚走到门口的叶茗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折了回去,来到阿千身前蹲下。阿柔接收到叶茗斐的目光,会意地走到门边为两人放风。

  “阿千,你出门游历,有没有听说前线的事情,洛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听说我军会和敌方和解,洛将军没多久就能凯旋归来,大小姐静候佳音。”

  叶茗斐听说洛少卿很快就能归来,乐得眉开眼笑,拉着阿千的手笑得灿若桃李。阿千看着叶茗斐愉悦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她一开始就知道大小姐爱慕洛少卿,可她作为大小姐的发小,竟横刀夺爱。

  若要阿千重新选择,她不知是否会改变爱上洛少卿的初心,去前线是她敲响帝宫的第一步计划,这是不容改变的必由之路。阿千深知她和洛少卿的缘分早已注定,可叶茗斐是她从小到大的姐妹,从未对她有架子,以前无论叶茗斐喜欢什么,她都会尽力去帮她实现愿望。

  如果是洛少卿,她能坦然相让么?

  阿千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爱情毕竟不是一厢情愿,叶茗斐虽然心悦洛少卿,可洛少卿的心却早已给了她。想到这里,阿千的小脸渐渐爬上红云,少卿不知此时有没有在思念她。

  叶府的另一处,叶承天正在荷塘边喂食水中的锦鲤,叶茗斐带着阿柔,一路踩着小碎步来到了他的身边。叶承天瞥了一眼身边面红耳赤的叶茗斐,她对阿千的义气,这么多年丝毫未减,也不知该不该夸她。

  “爹,这锦鲤越发肥美了。”

  “那是因为,它们会乖乖吃我的饲料。”

  叶承天话有所指,叶茗斐也听出了那话中的弦外之音,她的口才不如阿千,只会依照事实去说话。她不信阿千会闯祸,阿千做的每件事都情有可原,以前是为了她,如今也不知是为何。身后的阿柔偷偷观察叶承天的神色,见他眼含凉意,目光伶俐,脸部紧绷毫无暖色,定是气未消。

  阿柔扯了扯叶茗斐的袖子,提醒她不要过多言语,否则不但救不了阿千,还可能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叶茗斐明白阿柔的用意,只得陪着叶承天观赏荷塘水色,不敢贸然劝言。本以为可以打探到事情的始末,结果却一无所获。

  书房里的光渐渐变得昏黄,阿千艰难的站起身,老爷的气一时也消不下,她只能暂时回到前线去。离开叶府后,阿千用巫族的秘术招来了巫萧然,两人一同往前线而去。萧然随口问起叶府的情况,阿千淡淡叹了口气,叶老爷费尽心思骗她回去,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纤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让两国停战,跟着我军入帝宫领赏。”

  阿千神秘一笑,在日落之际,恢复了原本的倾城之貌。萧然透过落日余晖,看不清阿千的神情,只觉得她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他奉命寻找她,本该立刻带她去玉泉幻境,那是族长用最后神力为巫族创造的虚拟空间。那里四季如春,免受外界干扰,那里才能保护阿千。

  两人奔波一路,辗转几个客栈,最终回到了前线。阿千让萧然继续藏在暗处,若有需要他的地方,还希望他鼎力相助。萧然将阿千轻轻抱在怀里,他会看着阿千,不会让她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必要的时候就是强行扛走,也要把她带回玉泉幻境!

  阿千告别了萧然,往我军营地跑去,此刻军营里灯笼高挂,士兵们坐在一起闲聊着。看他们眉飞色舞的样子,该是聊起了旧时家乡的往事,或是聊起了自家淘气可爱的媳妇。阿千对门口站岗的士兵打了招呼,径直走向洛少卿的营帐,刚掀开帐布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哎,洛少卿,我有幻觉了……”

  “我……我好像也有幻觉了。”

  “你……你竟敢惦记我的纤儿,本将军……今天要……要掐死你!”

  阿千看着案桌底下掐着樱殇的洛少卿,这两人竟然在同一个营帐喝酒,她没看错吧?她不过走了那么几天,他们俩的关系竟然已经这样好了,看来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让两人和解,现在倒是省事了,阿千缓缓走到两人的身前。

  樱殇抬眸看着阿千错若星辰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向那粉嫩的小脸抚去。洛少卿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将樱殇扯到了案桌边上,上前紧紧拥住了阿千。没想到喝醉酒之后的幻觉让人感到如此的真实,洛少卿露出了孩童一般的笑。

  “纤儿……”

  洛少卿捧着阿千的脸,嘴里的酒气熏得阿千几乎要晕倒,他们俩哪是把酒言欢,这分明就是一起借酒浇愁。看着眼前歪七扭八的两人,都是当将军的人了,还这样放纵自我。阿千无奈的将两人拖到软榻上,这些天她错过了很多好戏,明早一定要好好审问眼前两个醉鬼。

  阿千看着软榻上手脚缠在一起的两人,无奈的叹口气,每个男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男孩。她早有断言,若是没了战争,这两人一定会是好朋友。